林浩远摇头:“不必了,总归明天就会正式见面,她既然敢一连递了三封信,想必手里确实掐着什么有用的线索!咱们没必要打草惊蛇,不如顺着她的意思见一面,先摸清她的意图,只要她放松警惕,我们就一定能抓到她的马脚。”
小江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还是首长顾虑周全。”
林浩远这次却没作声,只是又看起了那封今天已经反复看过多次的信件。
小江见状,便默默退到了一旁。
林浩远看着手里的信,封皮gāngān净净,一字未留,里面薄薄的一页信纸上只留了两句话: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如果想让我提供消息,就在明天中午一点到市公园人工湖边第三棵大柳树下等我。
而一模一样内容的信,他一共收到了三封。
第一封是他十一月初带着军区的军工人员来考察这边的钢铁厂,那次考察期一共四天,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他忽然在宾馆房间门口捡到这封信,可能写这封信的人语气太过坚定,让他并没有把它当成是恶意的玩笑!
只可惜信末尾标注的日期已经是两天前,他错过了约定见面的日子。
可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更改了第二天准备回程的计划,让其他人员先走,自己留下来想再看看那个送信人还会不会出现。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出两天,他很快又收到了第二封信,只是这次他这边赶巧出了点状况,军区那边有事需要他立即赶回去处理,所以又错过了第二次见面的机会。
不过那次,他特意拜托了滨河的一位朋友,帮他暗中留意,后来真的等到了一个按照信上约定时间出现在约定地点的人。
朋友帮他一路盯着这个叫曹芳芳的女人,查到了她的家、她的过往经历,更顺藤摸瓜查到了她经常跑来找市宾馆锅炉房里的那个杂工,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会先后有两封匿名信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房间里。
他查到这个女人曾经在市医院工作,后来因为跟男科一位主治不育的大夫勾搭成jian,因此被医院开除,之后离了婚。
巧合的是,那个与她有染的男大夫当年曾帮他整理过滨河市患不育症的病人资料,而她的前夫这几年就在革委会李主任手下任职,跟他见过两回面,应该也知道他来滨河找人的事。
他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的巧合实在太多,许多事情看似无关,却好像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像隔了一层窗户纸,你能察觉到不对,却无法看到真相。
所以他几乎是刚一结束在奉天的任务,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他女儿的线索!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十五年了,如果当年他能对临盆在即的妻子多付出一点关怀和体谅,让她不至因为误会自己而离家出走,他的女儿也不会出生三天就被人偷走。
这么多年,每次只要一想到他的孩子被卖到这座城市里的某一个角落,过着不知好坏的生活,他的心就会疼到难以忍受。
所以这些年,但凡有休息的时间,他都会来滨河暗中找人。
现在这边很多人都以为他是在找一对乡下夫妻,却并不知道他是在追查女儿的下落。
那几年知道他丢了孩子、帮他找孩子的“热心人”实在太多,几乎每个月都会有一个年龄跟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被送到他家。
虽然每次都会被他查出真相,但是家里人却要承受着一次次巨大的失望折磨,他不想让那些人以此作为攀附巴结的跳板,伤害他的家人,更耽误他寻找女儿的宝贵时间。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làng费。
屋外,北风呼啸,玻璃窗上渐渐凝出一片白色的霜花。
看着这层霜花,林浩远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一张带笑的侧脸。
那是他上次在火车站前的一条街上偶然看到的女孩子,穿着厚实大袄子的小巧背影,仅仅是回头的一瞬间就让他萌生出qiáng烈的熟悉感。
可惜后来等他下车追过去的时候,那孩子已经走了,那一眼的熟悉就像是一种错觉。
时至今日,他都无法忘记。
他林浩远这一生不曾相信鬼神,只有那一刻,他从心底里发出祈愿。
祈求满天神佛能够保佑,保佑他的女儿这些年也能像那个孩子一样富足快乐,哪怕惩罚他一辈子也没法与她相认,他也甘愿。
清晨,苏慧兰早上起chuáng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柴火棚子里看小狐狸!
今天是小家伙在这里养伤的第三天,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天时的萎靡,在笼子里一看见她就立马把尖尖的嘴巴从笼子空隙里伸出来,不停的朝她手心里供,看起来jīng神抖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