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收拾好外屋地,苏奶奶就用剥了皮的煮jī蛋往苏慧兰的腰上滚了滚,看着这两道越发青紫的大印子,苏奶奶心疼的直皱眉头,忍不住又埋怨了罗家两句。
才滚了两圈,就听外头隐隐像是有人在叫门,苏奶奶起先都没听出来,还是苏慧兰耳尖,听着点动静。
等苏奶奶出去开门,果然老远就听见院门外柳枝大娘的声音。
“哎呀,三婶子,你可算出来了,俺差点没把你家这大门拍漏了!”
祖孙俩忙把人迎进院,柳枝大娘胳膊上挎个小篮子,一看见着苏慧兰披着件棉袄出来,就上前关切道:“兰兰是难受躺下了?俺听说你让罗家丫头给扑住了,咋样,吓没吓着?”
苏慧兰忙摇头,说没啥大事。
三人进了屋,柳枝大娘一眼就看见炕头上摆的两个煮jī蛋,忙道:“伤啥样啊?让大娘看看!”
苏奶奶就帮着孙女把衣裳撩起来,露出苏慧兰细白小腰上那两道大青印子。
柳枝大娘冷不丁一看,就被这黑白对比明显的一幕吓了一跳,连连道:“哎呀妈呀,这咋伤这么重啊!”
苏慧兰忙说只是看着严重,要是不碰的话也不那么难受。
柳枝大娘还是一脸的心疼,嘴里骂道:“这死成子,怪道自己不敢来,原来把俺们兰兰伤的这么重!这一回两回的,早知道就该让他上门来赔罪,俺才不帮他拦这差事!”
原来柳枝大娘是受了罗天成所托,特意来给苏慧兰送药酒的。
柳枝大娘将篮子里用小坛子装得一瓶药酒拿出来,放到炕上。
“这孩子是跟俺们家大奎一块来的,跟俺们说是他家小蕊又跑你们家来了,连吃带拿的动了不少东西,那孩子还把兰兰给伤着了!”
“他想给你们送药酒,但是看见你家大门插上了,就没好意思叫门,gān脆把药酒拿到俺们那儿,让俺们替他送过来!”
“俺是真没想到兰兰伤成这样,还当就胳膊、腿啥的碰着了!这腰可不是别的地方,真要是伤个好歹儿可咋整!这成子咋也这么不靠谱了呢!”
看柳枝大娘皱着眉头抱怨,苏慧兰只得解释说是自己皮肤比较嫩,有一点磕碰就会留下很明显的印子,其实真不算严重。
虽然她也对罗家看不住孩子,让人三番两次跑过来这点不满,今天幸好是她,如果是伤了奶奶,那她一定会很生气。
可事情该怎么就怎么,她并不会因为不满就顺势夸大自己的伤势,再者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罗家那种情况,她又能怎么样?
且不说骂一顿、吵一顿于事无补,人家赔罪的态度确实也很诚恳,她自然不能咄咄bī人,眼下还是跟奶奶商量商量,请人把院门和四周板杖子加固一下,以后尽量避免再出这种事情。
柳枝大娘听她再三保证自己没事,这才放下心来,当下就让苏奶奶给苏慧兰把这药酒擦了。
“成子他姥爷从前是开过药铺的,懂药,他们家弄得那些个啥药酒、药膏子的都是好东西,连隔壁宏伟大队的人都常来找他换点药啥的!兰兰,大娘不是给他们说好话,你擦了这药酒,保准过两天就一点儿都不疼了!”
苏奶奶听了罗天成去志国大伯家的前后经过,心里那点气也散了不少,闻言也点头:“这话倒是不假!兰兰,咱回来那天,奶给你涂的蛇油,就是你柳枝大娘给咱家的,也是成子姥爷配的。”
说话间,苏奶奶把柳枝大娘带来的药酒往手心里倒了点,等把两只手心搓热后就小心的往苏慧兰腰上揉搓起来。
苏慧兰开始还觉着疼,等她奶给她搓了一会儿后,这股子疼劲儿好像真的小了不少。
柳枝大娘等苏慧兰用了药,又听她说确实好了些,这才离开,临走时还嘱咐苏奶奶,要是罗天成再送啥东西来,不用跟他客气,尽管收着,谁还见天给他们家当冤大头不成,把祖孙俩都给逗笑了。
柳枝大娘这次来除了替罗天成送药,还另外从自家拿了一小笸箩jī蛋。
在他们这儿,jī蛋是比肉还金贵的东西,一方面是大伙儿给林场gān活每个月能弄到点肉票,而且这里四面依山傍水,时不时都能吃到点野味儿。
可jī蛋就不一样了,这东西运输成本高,又不像粮食、猪肉那么抗冻,基本到冬天就不供应了,全靠个人家里养的jī,可是天太冷,小jī也不下蛋,所以每到下半年,jī蛋的价格都比猪肉高很多。
下午这么一耽搁,就过了平时苏慧兰去给两个堂哥上课的时间,苏奶奶没让苏慧兰动地方,自己去大儿子家知会两个孙子一声,今天的课就先停一停。
到了苏大伯家,正好苏大伯也在家,最近天头一天比一天冷,别说人,牛马们也受不了,伐木队连着gān几天就会歇一天,休整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