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苏奶奶这是谁的手艺,苏奶奶忙说都是孙女动的手,老爷子就夸苏慧兰手巧能gān。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剩下的包子三两口都塞进了嘴里,看起来是真的喜欢。
苏奶奶听齐五爷夸孙女,心里乐得开了花,但是面上还是谦虚道:“嗐,他五叔,可不敢这么夸!这又是白面、又是猪肉的,搁谁手里做不出来?”
齐五爷这回自己伸手拿了第二个包子,闻言却摇头:“老嫂子,可不是这么回事,这‘做得出’和‘做得好’那是两码事!孩子能gān就得夸!”
说话间,就着第二个包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酱里的肉丁,吃完又连声说了几句“好”。
等这么一口气吃了四五个大包子后,老爷子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
他看了看苏慧兰,接着起身走到炕梢边上,把那里放着的一口大箱子打开,一番翻找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红布包。
他将红布包放到桌上,单手小心翼翼的打开,很快露出一块儿婴儿拳头大的银锁。
齐五爷转身就将这块银锁递给了苏慧兰:“好孩子,你头回来,五爷爷这儿也没啥像样的东西,这银锁成色还不错,你拿着玩去吧!”
苏慧兰没想到齐五爷上来就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虽说如今这世道谁也不敢穿金戴银,但金银这东西除了六零年挨饿那会儿不值钱,但这几年随着全国粮食收成稳定,已经逐步恢复了昔日的价值。
齐五爷这块银锁分量十足,保存了这么多年在灯光下还闪闪发亮,做工也jīng致,看起来就值钱,苏慧兰自然不肯收。
苏奶奶也忙拦道:“他五叔,你这是gān啥!你这些年照顾我们老老小小一家子,就是她爸活着那会儿也没少得你帮衬,这孩子孝敬你是应该的!你要给见面礼,俺不拦着,因为俺们不把你当外人,可三瓜两枣是个意思就成,拿这金贵东西,俺绝对不答应!”
齐五爷不gān,一定要苏慧兰收着,苏奶奶却坚决不肯要。
苏慧兰也说东西太贵重,她不能拿。
正当双方推让间,忽听外头有人“砰砰”拍门。
“五爷爷,您躺下没?我是天成!”
这声音低沉悦耳,却隐隐有些焦急,一听就是遇上了为难事。
齐五爷忙应了声:“哎,俺这就来!”
说着,就把手里的银锁连同那块红布不由分说塞进了苏慧兰手里:“孩子,听话,五爷爷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转头又对苏奶奶道:“是罗家小子来找俺,估计是有啥事,老嫂子你先跟孩子坐一会儿,俺去看看!”
只是走到一半,还不忘回头冲苏慧兰道:“丫头,不行糊弄俺,要是俺知道你把东西偷偷留下,那俺就不吃你送的东西了!”
苏慧兰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眼见老爷子出去了,便捧着银锁看自家奶奶,苏奶奶无奈道:“那就拿着吧……你五爷爷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
苏慧兰点头,把那银锁用红布仔细包好,放进衣兜里。
这时,就听先前敲门那人已经进了屋,在外屋地对齐五爷说了句“五爷爷,小蕊不见了!”
外屋地和大屋就隔着一道门帘子,人在外屋地说话,屋里也听得真切。
苏奶奶立时就皱起了眉头,对苏慧兰小声道:“是罗家的小蕊出事了。”
还没等苏慧兰问起这小蕊是什么人,便又听外边齐五爷问对方,人是啥时候不见的!
对方当即答说,是吃饭的时候发现人没在屋,以为是去上茅房了,结果半天也没回来,等再去看才发现院子大门被打开了,人就这么跑出去了!
说话的人虽然极力控制情绪,可是声音里还是泄露了急切和不安,显然对那走失的人极为担心。
苏慧兰便想着,莫非这叫“小蕊”的是个小孩子?
外边话音才落,屋里苏奶奶就立马道:“是罗家的闺女跑丢了!兰兰,你跟奶奶出去,咱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苏慧兰知道眼下不是多问的时候,忙点了点头,拿起背筐跟奶奶出了大屋。
外屋地,齐五爷正宽慰来人,只见门帘子一掀,苏家祖孙俩也出来了,苏奶奶看见他就先道:“俺们在屋里听说是罗家那小闺女不见了,俺就坐不住了,出来打听打听!”
苏慧兰跟在奶奶身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背影,等那人听见奶奶的声音回过头时,苏慧兰立时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个年轻小伙子,二十出头的模样,个子很高,身上的衣裤有很多补丁,尤其上身那件旧褂子还明显短了一截,许是心里发急,此刻他眉头紧锁,脸色也不大好。
可饶是如此,他看上去依旧极为英俊,浓眉挺鼻,眼睛清亮有神,是难得的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