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啊——啾。”
林安尼打了个喷嚏,难受地抽出一张纸巾,捂住自己被擦得通红的鼻子。
他的课桌上凌乱地扔着三三两两的废纸巾,每一个都被揉成无法想象它原来样貌的一团。
同桌叹道:“可怜啊,杀千刀的姜屿西,我们安尼竟然被他传染了感冒。”
林安尼心虚地把自己缩起来。
哪里是姜屿西传染的,自姜屿西得感冒以来,就没和他说过话,自己这明显是那天他脱掉外套在大风大雨中奔跑的后果。
林安尼预感的不错,那晚果然是台风天的前兆,第二天气象台就通知了各家各户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出门。
这台风chuī了整整两天,双休日一过去,天气就大好,今早骑车来学校,他竟然还看见了天边一道淡淡的彩虹出没。
听说看到彩虹会有好运,这可能预示着高一三班童话剧的大获成功。
班长看向林安尼,推了下眼镜,冥思苦想道:“编剧,你是不是也演了一个角色,我怎么没印象。”
你当然没印象,因为我全程不露脸。
林安尼轻咳一声,“我就是个群演。”
班长似乎是想起来了,“树墩!对不对,一个重要的群演。”
林安尼:“…………对。”
可能是很重要吧,但他没看出来,一句话台词没有,找个真树墩摆在台上不更bī真一些吗?他实在想不出学习委员当初安排这个角色给他的深刻用意。
班长倒是挺高兴:“那你没事,爱打几个喷嚏打几个,反正不用给你麦。”
他是开心了,林安尼却不开心了。
待班长走后,林安尼戳了戳姜屿西的脊梁骨,“喂。”
奇怪的是,姜屿西并没有理他。
林安尼又叫道:“……王子殿下,王子殿下。”
这王子殿下喊了好几声,姜屿西无动于衷。
林安尼恼了,喊道:“姜屿西!”
这时姜屿西才转过头来看他。
林安尼眨巴眨巴眼:“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
姜屿西:“做题。”
林安尼绕过他本人,看了眼他摊开在书桌上的活页纸,像抓到某人把柄一样乐呵地说道:“你甭想蒙我,从刚才到现在,你一个字都没写。”
姜屿西确实没写,他写不下去。
但姜屿西没接着林安尼的话,他甚至有点不耐烦:“你有什么事?”
林安尼被姜屿西冷漠直接的态度给噎了好一会儿,他回忆了一番前段时间有没有惹姜屿西生气。
答案是,没有。
除开那次玩游戏不回微信的事件,他之后都对姜屿西很好的,说夸张点,就是能供着就不捧着,捧着就不摔着的地步。
当然,姜屿西也对他很好就是了。
林安尼被姜屿西的态度弄懵了,他还来不及生气,先是傻傻地说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姜屿西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直接转过了身。
林安尼这次真被气到了,他喊道:“姜屿西!”
这次连正经名字都不能换来这人的一眼侧目。
林安尼委屈极了。上次他玩游戏,懒得理姜屿西,撒谎骗他要去洗澡,姜屿西明显是看出来了,但姜屿西没有拆穿他,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对他冷漠。
这次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想问候一句姜屿西的病情如何,想说:“没关系,你可以跟我说话啊,不用怕传染给我,因为我也感冒了。咱们俩负负得正,省得去祸害别人。”
林安尼是这么以为的,他天真地以为姜屿西将近一个上午没有理睬他,是因为怕把感冒传染给他。
可经过这么一出,他觉得不是这样。
姜屿西,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这种状况持续到中午。
一中食堂伙食是远近闻名的不错,没有学生选择费劲地回家吃,更没有人点外卖,几乎都在食堂就餐。
一共两个食堂,无论一食堂,还是二食堂,都是一片人山人海的盛况。同桌早就在人声鼎沸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找了个人最少的队伍。
这一番敏捷的行动,让他获得了一个不错的位置。不久后,同桌的背后就排起了一队弯弯曲曲的长龙。他十分沾沾自喜地对林安尼摆了个胜利的手势。
林安尼没有选择去排队。
之前姜屿西都会和他分食便当,不能因为他们冷战,他就一个人去打菜,要是姜屿西回心转意,拿着便当来找林安尼,结果看见他在美滋滋地吃午饭,那姜屿西得有多心塞啊。
林安尼想是这么想,可是今天的姜屿西很反常,反常到林安尼完全没自信了起来。他一个人守着座位,每次有人来问,他都斩钉截铁地说,“三个人,没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