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的心脏又被姜屿西此人放在九昧真火上煎烤,身心都受到巨大的折磨。
这个轻到像羽毛一般的、随风即逝到仿佛根本没有出现过的吻,让林安尼以为身处幻觉。
喜悦吗?
当然。
但是qiáng烈的喜悦和疑惑,掺杂在一起,让他不知如何反应。
姜屿西为什么会亲他?
……为什么。
比起喜悦,林安尼的内心充斥着巨大的疑惑。
狭小的化妆间里,只剩下他和姜屿西互相jiāo换着的呼吸声,连空气都凝固在一块儿不动弹。林安尼感觉到一股qiáng大的燥热,难以发泄。
而姜屿西还固执地搂着他,手心熨帖着林安尼的后腰,手背抵着坚硬的桌角,起到一个保护的反冲作用。
门外传来轻声细语的jiāo谈,沉默的气氛和心跳如鼓的胸膛,让林安尼对外界的感知比平常更为灵敏。
男声是班长,更为成熟的女声是女魔头。两人的jiāo谈声越来越近,声音近得已经到门口的地步。
林安尼掀起眼,询问状地看了看姜屿西。
姜屿西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他像是压抑着什么qiáng烈的情绪,一动未动。
林安尼心知自己能听出来的声音,姜屿西没道理没听到。但此时的姜屿西非常反常,林安尼有点急了,焦急地扯他的袖子,让他站远点,至少让两人看起来只是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物件,而不是其他。
姜屿西明显知道林安尼的意思,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他目光深沉地看了眼林安尼。林安尼压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姜屿西qiáng硬地推进了角落的帘子里。
姜屿西的动作很利落gān脆,行为也没半分体贴,打散了一些林安尼脑海里的旖旎揣测和想象。
这化妆间很小,所以没什么人在这里换衣服,但像《美男与野shòu》这部舞台剧,女主角必须中途快速换装,绕远路去洗手间或者更衣室换,显然不太现实。所以在班长的特意征求下,他们被允许在墙角装了个遮人的长帘子。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狭窄的三角地带。
平时一人在这里换衣服都算勉qiáng,今天被姜屿西qiáng行塞了林安尼和他自己,就显得更为拥挤。灯光不怎么照得进来,帘子里的空间幽暗闭塞,绛红色的绒布帘子微微反光,映照在这两人的脸上。
在林安尼的视角里,姜屿西的下半张脸时不时dàng漾着古怪的红色,这样显得他的脸色有些差劲。
但想了想,林安尼就想通了。可能在姜屿西那边,自己的脸也这样奇奇怪怪的。
班主任已经推门进来。
半开的窗户,玻璃碎片、掉落在地的粉盒以及乱飞的活页纸,这些一样样地呈现在她的眼前。
好心情的班主任:“…………”
班长看到满目的láng藉,发出一句惊讶:“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班主任踩着高跟鞋走了两步。
班长连忙拉住老佛爷:“您别踩,小心碎渣子。”
“没事。”女魔头头疼,她左右四顾,“你不是说林安尼在这里吗?他人呢?”
被点名,做贼心虚的林安尼适得其反地多喘了两口气。
班长耳朵尖:“是不是有人?”
姜屿西捂住他的下半张脸,没用力。
林安尼难受地眨了眨眼,满腔的呼吸都喷洒在姜屿西的手掌心。
如果有人,估计也只有林安尼了。但如果他人在,怎么没看到。
班长存疑地往帘子的方向望去,如果没看错,这好像比没人的时候鼓了一些。
班长试探性道:“安尼?”
没人回应他。那这帘子可能是被外头的风chuī的。
班长哒哒地走过去。
林安尼通过脚步声,感受到外面的人离帘子越来越近。
就在班长好奇地要拉开帘子的瞬间。
“别拉。”姜屿西忽然出声,“是我。”
他刚才这道声音格外暗哑,不像姜屿西平常的音色。班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啊——是我们的男主角啊,你没在台上致辞,跑到后台来做什么?”
姜屿西说:“我来换衣服。”
这显然是答非所问,但班长没计较。
人家在换衣服,虽然是同性,班长也没好意思这么不礼貌地继续拉帘子,他挠了下后脑勺,说道:“抱歉啊,我不知道有人。”
姜屿西淡淡道:“没事。”
班主任有挺多话要和姜屿西说,但在这种尴尬的场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叫上班长道:“我回观众席坐一会儿,你叫几个同学把这里收拾一下。这是剧院,不是我们高一三班的地盘,不能给人家留下坏印象。”
班长连连说是。
待班主任风风火火地走后,班长也想跟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