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紧接着是消毒水有些刺鼻的味道,他充斥着秦渊的鼻腔、堵塞了呼吸道。为此他不得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起伏的心律触发了仪器的警报,不过一分钟,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在各种乱七八糟的测试之后,主治医师看着手里检测出来的表格,对一直守在边上的薛延道:“别的都没什么问题,就是病人的jīng神状况比较脆弱,可能是受了刺激,这里推荐是住院再观察几天。”
后者想到秦云望咄咄bī人的模样,一时间头疼万分,但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也只能叹息着点了点头:“行吧,那就再观察三天……”
话未说完,病chuáng上始终沉默地男人却突然开口:“……不用。”
他睡了一天一夜,嗓子哑得辨不出原音,guī裂的嘴唇微微张合着,渗出点点血珠,唯有眼光灼灼,黑洞似的瞳仁里似乎燃着烧不尽的火。
薛延连忙递上一杯水,大少爷润了润喉咙,沉默片刻,重新开口道:“你吩咐下去,所有事情照常进行,最迟明天……我就会出现在大众面前。”
毕竟是初醒,他说话时语速很慢,也不知是不是薛延的错觉,他忽然觉得自家老板似乎稳重了不少。
“还有,谢家那边,你去安抚一下……告诉他们我答应的事情都会做到。”秦渊揉了揉仍有些胀痛的太阳xué,长吐一口气:“不过结婚就算了,让那位小姐按下心……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用最快的方式解决一切,还请他们好好配合。”
他这话说的冷静,却又带着点儿孤注一掷地决绝,薛延心里头“咯噔”一下,压低了声音:“秦少您是打算……”
秦渊qiáng忍疲惫地扯了扯唇角,眼里却无半点笑意:“啊,我只是忽然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么多年了……也是该,有个了结了。”
……
“不结婚了?”
“绝食”在家的谢希芸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兴奋地拆了包薯片:“之前不是死活不答应么,这大少爷是把脑子撞坏了?那可真是喜事……”
“你这姑娘……唉!”看着女儿脸上灿烂的笑容,谢建业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秦渊是打算和他叔叔撕破脸了,其实这段时间,他手里攥着不少对方的黑历史,其中最严重的就是秦云望手底下有个负责洗钱的皮包公司,那小子不知通过什么关系,弄到了账本……”
“但那个公司的法人是秦云望的亲信,理论上他若是想撇清关系,其中可操作空间还是挺大的,不过我看他这么胸有成竹,应该还有别的底牌。”
关于家族的这些事情,谢建业没有说的很多,毕竟既然秦渊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路上的风险,自然也要由他一个人承担。谢家是盟友,愿意在关键时刻给予支援,但能做的毕竟有限。
A市是秦家的地盘,秦云望掌权已久,根基深厚,并非如此简单便可扳倒,但既已走到这个地步,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谢建业想到在发布会上秦渊那张有些苍白却又坚定的脸,第一次真切感觉到自己老了。
这天下啊,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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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A市的股票每天都在变动,无数股民含泪上高楼,也有少数赚得盆满钵满,笑得见牙不见眼。
秦渊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方流动的光影,面色沉静,双眼里的疲惫显而易见。
一个月了,他想。
距离那场有针对性的“刺杀”之后,一转眼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而在这三十天里,他一刻都没有闲着,每天和秦云望斗得死去活来……好在,最终还是他胜利了,关键时刻秦云望被买通的亲信反咬了主人一口,最终导致罪名成立,依法逮捕。
而现在,他是秦家唯一的、也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不需要为了利益参与联姻,更不用害怕失去,而选择提前退出。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他想保护一个人。
“秦总。”薛延从门外进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改了称呼:“我们已经从董事会那里拿到了家族近几年来所有文书,是先给您放在这里?”
“……放桌上吧,”秦渊说着,下意识去摸烟盒。他以前对这东西没什么瘾,但这一个月里所发生的的事情实在太多,当压力积攒到了一定程度,总需要发泄出来。更何况这香烟的牌子是颜凉抽过的——秦渊有点贪婪地嗅着空气中熟悉的苦涩,像是一无所有的小女孩在冬夜的街头,划亮了一根火柴。
颜凉的状况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