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苏行这么一说,楚洋立刻笑了起来:“看来你恢复得还不错,还能跟我开玩笑。就是瘦了太多,要不是你跟晏阑一起进来,我都不敢认了。”
“有吗?”苏行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应该还好吧。”
“真的。你上次来的时候还挺jīng神的,现在这一看就是个病人。”楚洋叹了口气,“不过也是,被炸那一下,做了这么一台大手术,恢复起来不容易。”
“没事,我还年轻,恢复得快。”
楚洋蹲到苏行的轮椅旁边,说:“现在能不能加个微信了?你都跟晏阑跑了,我也不会那么不长眼地再去掺和你们俩的事情,说起来我还是晏阑这帮朋友里除了乔晨以外第一个见过你的,再没有你微信我可太丢人了。”
苏行拿出手机让楚洋扫了码,笑着说道:“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跟晏队还不是那种关系。”
“现在是就可以了。”楚洋看苏行通过了好友请求,立刻给他发了个表情包过去,然后低声说道,“以后晏阑要是欺负你了就来找我,我手里攥着一大堆他上学时候的糗事,还有各种丑照,到时候都给你看。”
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苏行?!晏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行了啊楚洋同学,大厅那么多客人等着你招呼,别跟我们俩眼前碍眼了,赶紧忙你的去。”
“没人性的东西!”楚洋撇了撇嘴,“我去忙了,有事招呼我。”
等楚洋关好包厢的门,晏阑才把椅子往苏行身边挪了挪,又给他添了菜,说道:“你今天真的jīng神多了,怎么感觉睡这一宿比之前睡好几天都管用?”
“因为我没用药。”苏行说,“昨天晚上我没吃药就睡了,今早也没吃。”
“……”晏阑停住手看向苏行,“药还是有问题?”
苏行轻轻摇头:“药没问题,是我身体的问题。应该是有人卡着剂量给我用药,想让我一直不清醒。”
“那你现在身上疼不疼?”
“疼,但可以接受。”苏行说,“这种程度的疼痛还能让我更清醒一些。”
“可你这样……”
苏行打断道:“不会有问题,我心里有数。”
晏阑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叹气,领导。”苏行攥了一下晏阑的手,“这是个好事,如果加药对我无效,那他们就要换别的方法了。”
“你又要以身涉险!”
苏行说:“不是的。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危险。无论是谁,这个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在药上动手,那想害死我简直易如反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给我用吗啡。吗啡是临chuáng常用的qiáng效镇痛药,但它会造成呼吸抑制和支气管痉挛,我这种有哮喘的人是禁用的。如果他真的想杀死我,在ICU里修改医嘱,或者从病例档案里修改我的既往病史,直接换用吗啡,我很有可能会继发呼衰,就算死不了也得再抢救一回,但事实上我一直都没事。就算是那天被护士发现的所谓有问题的药也只是曲马多而已。我原本就在用曲马多,只是恰好前一天医生给我换了药,如果没有换药,可能根本就不会被发现。所以我觉得他只是想让我看起来状态不好,从而把你困在医院里。”
“你有什么想法?”晏阑问。
苏行:“先等一等,等看看我爸留下的东西都有什么再说。那个纸袋子这些年一直被压在骨灰盒下面,已经有了压痕。刚才我看了一眼,文件袋正面下方有一个近似正方形的薄片状物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得先去找个十年前的电脑,或者去弄个软驱了。”
晏阑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软盘?”
“我猜是的。”苏行轻轻点头,“那个年代3.5英寸软盘是最主流的便携存储设备,我记得现在我家储藏室里还有一箱我爸留下来的软盘。”
“这可真是时代的眼泪了。”晏阑笑了笑,“现在技侦估计只有老李这个年纪的人才知道怎么破解软盘了。”
苏行:“如果软盘没有损坏的话,我估计应该不用那么麻烦,顶多是里面的文档加了密码而已。”
晏阑盛了碗汤放到苏行面前,说:“你刚才说你家还有你爸留下来的软盘,会不会还有东西?”
苏行:“不会。当年师父全都看过了,里面都是一些图片和无关紧要的文档。如果当年有现在这些证据的话,师父和江局肯定不会放过,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的。”
“也对。”晏阑点了下头,“先不想了,好好吃饭吧。”
虽然苏行嘴上说自己不累,但最终还是没撑住,在回医院的路上就睡了过去。乔晨帮着晏阑把苏行安顿好,等医生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算松了口气,他坐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对晏阑说:“刚才你爸来了一趟,看你不在就先去看刘副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