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阑敲了敲桌子:“吃饭吧,怎么都这么多废话。”
酒过三巡,桌上的气氛逐渐热络起来,就连苏行也偶尔参与大家的话题了,晏阑见状也算是放心下来,他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去抽烟了。
“晏队。”
晏阑听到声音回过头来,连忙掐灭了手中的烟,又退了两步说:“你怎么出来了?”
苏行在原地站定,说道:“我来谢谢您。”
“又这么客气,都说不要用尊称了。”晏阑抬起手想把周围的烟赶开。
“叫习惯了。”苏行微笑着说道,“没事的晏队,这种程度的烟对我没影响。”
晏阑:“还是小心点吧。”
苏行走到栏杆旁,站到离晏阑有五步距离的位置,轻声说道:“其实我可以吃jī肉。”
“我知道。”晏阑说,“那天在车上,我要不跟你换,那个jī肉汉堡你也就吃下去了。”
苏行低着头:“晏队您……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麻烦?”
“没有。”晏阑给了一个很肯定的回答,“如果你这样的叫麻烦,那就没有什么人能称得上随和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苏行才低声说:“我妈给我做的最后一顿饭是宫保jī丁,这些年我不大吃jī肉,是因为不想忘了那个味道。说实话如果不是有照片,我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可是那个味道就一直在我心里。”
“我没想问你这个。”
苏行笑了一下:“是我想告诉你。”
“不用这样。苏行,我叫你出来吃饭没有别的意思。你到刑科所的时候我们正在忙案子,本就欠你一顿迎新饭。你是王老的徒弟,跟你们法医室的其他法医不一样,我们心里都拿你当自己人。你呢,以后就随意一点,如果愿意跟我们出来就出来,如果觉得还是想一个人待着就不来,大家不会对你有意见,也不会怎么样你。”
“我知道了,谢谢晏队。”
“你啊,什么时候能跟我不这么客气就好了。”晏阑说道。
苏行犹豫着说:“我……我也不是刑侦的人。”
“你看看孙铭睿,把我们队都当自己家了。”晏阑用下巴轻轻指了一下屋里的孙铭睿,“他办公室在二层,天天没事就往楼下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你们法医室的呢。”
“晏队不介意吗?”
晏阑意味深长地看向苏行:“介意啊,介意你老拿我当外人,我们都一起破了一个大案,我也知道了你一些事情,你连我的衣服都穿过了,还这么拘着,我就很介意。”
苏行笑了一下,说道:“衣服我可都还了。”
“你什么时候把睡衣收下才算。”
苏行想了一会儿,说:“那我收下就好了。”
“真的?”
苏行点头。
晏阑说:“衣服在我车上,一会儿拎回家。”
“好。谢谢晏队。”
不知是不是喝过酒的原因,晏阑觉得此时的苏行比平时更自如一点,笑容里也多了几分真诚。他看了一眼屋内,说道:“你先回去吧,不然一会儿他们又该乱说了。”
“嗯,晏队你少抽点烟。”
“好。”
等晏阑再回到屋里的时候,几个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他指着横七竖八的几个人说道:“瞧你们这点儿出息,这刚几杯就不行了?”
庞广龙晃悠着酒杯:“酒好吃……菜好喝……”
晏阑无奈地摇头:“行了啊你,嘴都跟不上脑子了,别喝了,送你回家。”
林欢站起来问:“老大,你带哪几个?”
“白泽乔晨和苏行归我,剩下的你带走。”
“没问题。”林欢推了推旁边的孙铭睿,“帮我把胖儿抬下去。”
孙铭睿屁颠屁颠地跟着林欢一起抬着庞广龙往外走。乔晨则踉跄着扑到苏行身上:“苏啊,走!我们跟老大一起回家!”
“回你大爷!”晏阑招呼道,“白,看好咱家老妈子,别让他折腾,我去开车。”
晏阑开着车先把白泽送回局里,又把苏行送到了万明公园门口,等看着苏行离开之后,他推了一下乔晨:“别装了!”
乔晨坐直了身子说道:“这刚几天,就连人家住哪都知道了,还送人家东西,你还真是上心啊。”
晏阑:“你差不多得了,说正事。”
乔晨收起了醉态,十分清醒地说:“刚才胖儿说曾诚和手下抱团特别严重,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有什么秘密似的,如果胖儿没有夸大其词,那曾诚他们的抱团不仅仅是所谓的站队,而是明显的有利益纠葛。刘副局明年二月就退二线了,现在满打满算就只剩下七个月,可是到底谁接手上面还没有消息,是技侦的老李上位还是从别地空降,到现在都没个准信,刘副局到现在也没给省厅报上去他的接班人意向,这本身就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