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闵疑惑的看着季彰:你问这么多gān什么?你又是何人?
季彰抬抬下巴:我乃燕王世子
衡闵看着对方一怔,随后不怀好意的笑了:叫舅舅!
季彰一愣,又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孩,想到了京中这段时间的传闻:……-_-||
静室之中再次出现了诡异的沉默,只是一个面色红润一脸的喜色,一个面色铁青一脸的绝望。
而在后山的另一端,男子长臂环绕着女子,两双手都在琴上拨弄着,琴音断断续续的缥缈空灵,衡姜红着脸根本没有听到身后的男子说了些什么,她的手指无意识的跟着男人的手指拨弄。
季明轩说了几个指法的要领,但渐渐的发觉,怀里的人总是在走神,于是也就闭上嘴不再言语,反而紧紧的盯着在琴弦上作乱的一双葱白玉指,不管对方拨错多少个音,他都能巧妙地圆回来。
原本琴曲已经支零破碎,但加上季明轩的辅助,倒是有了另一番味道,与其说实在按照琴谱所书抚琴,不如说这是两人的新创作。
守卫在不远处的秋海嘴角带笑,眼睛不敢往两人那方多看,但武人的耳力向来是好的,将两人的互动听了个一清二楚。
“原先只知王爷武功盖世,不想琴艺竟然也这般jīng湛,我这些年算是白学了。”
一曲终,衡姜为了掩盖自己的羞赧,最先开口打破了平静,季明轩低头看着自己身前的人,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睛含笑的注视着她。
“本王的琴艺是母后亲自指导的,本王所学到也只是母后的十分之一,长公主的殿下得琴倒是学到了母后的几分jīng髓,但与母后比起还是略有逊色。”
虽然衡姜没有见过先皇后,甚至连她的事迹也很少听说,但这会儿听到季明轩简单的几句话,衡姜还是认为皇后定是卓尔不凡的,不看别的但看季明轩也能猜到,他的母亲应是一个品德兼备的才女。
“我听闻佛音寺十分灵验,所以带着弟弟过来供奉父母的牌位,殿下太后娘娘可有再次供奉?”
问完,衡姜突然想到自己失言了,太后娘娘是何等的尊贵,要供奉当然是皇觉寺,那里可是皇家的寺庙。
“姜儿说的对,这里的确是个清净的好地方,要是母后还在定会喜欢这里的梅花,稍后我便再次立位供奉。”
“殿下,这样会不会不符合规矩啊?”
“不会,不管是皇陵还是皇觉寺,都是后人对故去之人的思念和孝心,在这里又有什么不对的,佛家有道是‘世间本无对错,一切皆在人心’,既然如此在这里也是孝心,又何必舍近求远呐。”
对,没错。燕王说的很有道理,衡姜不自觉的频频点头。
“冷吗?”季明轩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衡姜突然感觉从尾椎一路向上,苏苏麻麻传遍四肢。
“还好,今日的阳光甚好。”
她在季明轩的身前,几乎窝在他的怀里,许是担心衡姜会冷,季明轩将自己的大氅拉到身前,将人近乎裹住,她哪里又会冷。
“快到开斋的时间了,咱们下山吧。”
寺庙在这座梅山的山前,两人没管桌上的琴,起身朝着山下走,路过梅林的盛景,衡姜不断频频看向那些梅花。
“喜欢?”
季明轩的声音突然响起,衡姜回头看着特意慢自己一步的男人,嫣然一笑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河,“喜欢,不仅喜欢梅花的香,更喜欢梅花的傲骨。”
季明轩欣然的点头,“梅花的确比那些娇弱的花好看许多。”说完他没有看花,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
衡姜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看着傲于雪中的红梅,稀罕的不行,伸手压下一枝凑近细闻,却不忍心将其折下。
“要是喜欢折几枝放于瓶中置于屋内。”
“不了,她们立于山间才是最美的,房间里原本就不是它们该呆地方。”
季明轩不置可否,他原不在意这些东西,今日只是看她喜欢,所以才提议,既然她有自己的喜好,那就随她去吧。
到了山下,衡闵和季彰已经等在了那里,季彰的脸色不甚好,倒是站在一边的衡闵笑嘻嘻,像只偷了腥的猫,一脸的满足。
“你们这是怎么了?”
衡姜走到衡闵身边,摸摸了他的发顶,衡闵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季彰,但笑不语。
衡姜看了一眼季彰,对着他福身示意,因为现在两人的身份有些尴尬,所以衡姜也没有行大礼,而她也没有过门,所以季彰也不能对她行晚辈礼,但圣旨一下,衡姜的身份终究和以前不同,季彰也只是点头示意。
季明轩倒是没有感觉到这些尴尬,他长腿一迈朝着斋堂走了过去,衡姜和季彰紧随其后,衡闵落后一步,斋堂吃斋是不可以说话的,一顿饭吃完,倒是不用寒暄,也不会冷场,反而没有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