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吧,是本大王爱多管闲事!你一个妖在红尘行走,怎这般不小心?”小龙女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不过陶三郎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啊,我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陶三郎擦了擦汗,小声道:“许多年前,我的姐姐huáng英曾经有幸遇到小神君,得过小神君指点。”
那次相遇后,陶huáng英和陶三郎姐弟逃去了广州,深怕遇到小龙女。后来又听闻小龙女南下,姐弟俩又去了别处,兜兜转转十几年,不想越怕越容易撞上。陶三郎好酒,然知晓自己的身份不好被凡人知道,一向颇为克制。
今日在金陵城遇到许久不见得故友马子才,久别重逢多喝了两杯。当时便知道不妙,速速出城,走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一头栽进土中。陶三郎觉得他和马子才可能不适合做朋友,不然上次住马子才隔壁怎么就遇到了小龙女。十几年未见,才喝了一顿酒,又撞上了他最怕的小神君。
“哦,原来是卖花的小花妖啊!”小龙女恍然大悟,“你姐姐可好?”
“姐姐得神君指点,前些年卖花赚了不少钱,接济许多孤寡老人和孤儿,得了福报,拜了师父去山中修行了!”陶三郎老实道。
“你姐姐是个能gān的小花妖!”小龙女由衷赞叹道。
妖族会法术、武功修为好不奇怪,不过能够像凡人一样做生意,且做的不错,融入烟火之中的妖却不多。许多妖眷恋红尘,在红尘中打滚,却依旧与红尘格格不入。陶huáng英倒是真将自己当做凡人一样过日子,种jú花,做买卖,学针线样样能拿得出手。
陶三郎见小龙女态度可亲,意识到这位小神君并没有妖族传闻中的那么凶残可怕,终于放松了一些。小龙女顺便与陶三郎打听了一些妖族的消息,陶三郎知无不言。不知不觉又提及金陵城之事,其中恰好有白玉堂颇为在意的画舫毛家。
“小妖虽上月才回金陵,但十多年前就与姐姐在金陵住过,有些要好的朋友。”陶三郎见小龙女感兴趣,便继续道,“那画舫毛家在我与姐姐住在金陵之前就已经做秦淮河上的营生了。听闻毛家之所以能够成为秦淮河一霸,似乎是毛家有神仙庇佑。”
“神仙庇佑?”小龙女惊愕道。
那毛家做的可是不正当营生,哪个神仙这般自甘堕落,接受这种供奉?难道就不怕沾染孽债么?
“小妖知道的也不多,毛家人这么向外炫耀过。”陶三郎见小龙女神色不大对小声道,“许是什么野神也不一定,神君也晓得,有些乡野村夫不知深浅,供奉一些妖物。那妖物若得了几分香火灵气,很容易成为野神。”
所谓野神就是得了百姓供奉,有了些许神性,却没有得到天宫册封的假神。野神多为妖族,然因沾染了些许神性,一般对付妖的办法无用,普通道士和尚都无法收服。
“空xué来风未必无因,既然毛家敢这么说,只怕不是哪个堕落的神族,也是什么妖魔鬼怪冒充神族行骗。”小龙女转身对白玉堂道,“白玉堂,你独自送小乔姑娘回苏州不太方便,我让秋练陪你们前去。”
白玉堂心知小龙女临时改变主意必然是要去查毛家的事情。若非他要送乔二娘回苏州,大约也会去查查那黑心的毛家。除了乔二娘,只怕不少好人家的姑娘都被毛家祸害了。不曾想到毛家称霸秦淮河还有这样的内情。
今日幸而遇到小龙女,若那毛家真像陶三郎所言,莫说他,怕是叫上他大哥也无能为力。白玉堂自恃过高,也明白普通人的力量是难以与妖魔鬼怪相斗的。
天亮后,白秋练、白玉堂陪着乔二娘会苏州,青行灯是鬼族不喜阳光,便回到定海珠空间修行。陶三郎见小龙女不似传闻中凶残,有心讨好小神君,自愿伴随小龙女左右,助她调查画舫毛家。
正如陶三郎所言,他虽然中途离开金陵十多年,然这些年金陵城变化不算大,勉qiáng算的半个地头蛇。陶三郎jiāo游广阔,奉命出去打探毛家的事情,不过一日就将毛家在金陵的势力摸了个八九成,然对于那个庇佑毛家的“神仙”已经没有头绪。
毛家对于这件事讳莫如深,严禁与外人说起。陶三郎知道一鳞半爪也是其中一位朋友与毛家人一处喝酒,酒后听到那人醉中chuī嘘。
“如此,只能去毛家查一查了。”小龙女道。
根据陶三郎探听的消息,毛家除了在秦淮河上有十余艘规模不等的jīng美画舫,在金陵城还要一家规模不小的花楼。相较于戒备森严的毛家大宅,花楼和画舫显然是最容易入手的,小龙女准备从花楼开始调查。
“昨日白少侠从毛家画舫救走了楼里的姑娘,花楼和画舫必然会防备陌生人和外地人。小妖虽然熟悉金陵,但十多年未回金陵,怕是算不得熟脸。”陶三郎小心提议道,“若是大人同意,小妖可要找朋友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