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顾照鸿回过神,赧然,只得随意找个话题:“……我在想金督主这猫,可有名字?”

  “没有。”金子晚道,“我从不起名,无论是人还是物。”

  顾照鸿惊奇:“这是何意?”

  金子晚伸手拨了拨灯芯,淡淡:“起了名,你与这人、这物便有了羁绊缘分,可这缘分又是最难捉摸的东西,与其缘分散尽伤心,不如gān脆没有。来时随意,去时随意,两相无心,便不伤心。”

  两相无心,便不伤心。

  顾照鸿在心里反复斟酌这一句,只觉得这金子晚,身上一团一团的迷雾,也太多了些。

  他一向是温柔的,但他又是独善其身的。很多事情即使他知道,他也不会去多言,更不会多事。但这恶评满天下的金子晚,却难得让他有了深入探究的心思。

  太有趣。

  顾照鸿弯了弯眼:“金督主是有趣的人。”

  金子晚的动作顿了顿:“顾兄这话可稀奇。”

  顾照鸿倒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金督主也早日歇息,明日再关心案子也不迟”

  金子晚懒懒地嗯了一声,眼看着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关好了门,便搂着那小白猫陪它玩。

  不过在玩的时候,他也在想顾照鸿的那句——金督主是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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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蛋:

  顾照鸿:我一米八五

  盛溪云:我一米八三

  谢归宁:我一米八二

  金子晚:我一米八

  一米七五的陆铎玉:我走了

  张三:我一米九

  陆铎玉:滚啊!!!!!!!

  第7章

  天光初亮时,一个娇小的人影一身黑衣,披着晨光在路上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破庙后的一片偏僻的野花田,在那野花田的正中央,有一个简陋的墓碑,这墓碑简陋到只是一个还没有雕琢成型的石块,但上面却被一笔一划地刻了字。

  岳氏思安之墓,姊泣立。

  那人影跪在墓碑前,伸手去一寸一寸地摸过岳氏思安这四个字,泪水从她眼眶里流出来,一滴一滴打在了泥土中。

  ***

  刘府是没有什么必要再去了,金子晚起chuáng,吩咐李四去刘府把岳思思的尸体从祠堂里好生搬出来,若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便落棺下葬,至于那刘在薄,继续关在祠堂里好生思过罢。

  金子晚下楼吃饭,又在大堂里看到了早起的顾照鸿,后者对他招了招手,温柔地让他来尝尝这桃酒粥。

  金子晚道:“顾兄怎的一早上起来就饮酒?”

  顾照鸿笑:“金督主误会了,这桃酒粥虽说带了个酒字,但酒的含量微乎其微,只有淡淡的酒香,使得这粥更为可口。”

  金子晚落座,有些兴致拿起调羹尝了一口,赞一句果真不错。

  顾照鸿见他神情不似作假,也有些高兴。

  两人又说起这桩奇案,顾照鸿叹气:“这岳思思也是个苦命人,遇人不淑真心错付,惋惜的很。”

  金子晚拌了下粥,把那桃花搅拌开:“入城时陆铎玉同我说,这刘在薄是两个月之前升上来的,之前是雨苗县县令。”

  顾照鸿想到什么,问:“那这岳思思或许是他在县令期间的原配?”

  “不见得,”金子晚淡淡道,“我朝的规矩,官员均由科举产生,不可卖官鬻爵,因此所有的官员都是举人出身,中举后将随即调配到地方从县令做起,三年后方可回迁升官。为防势力过大,调配的地方县不可是官员原户籍所在地。若是刘在薄的原妻女是在他做县令期间成的,那刘夫人不会不知道。”

  顾照鸿是江湖中人,对官场上的东西一窍不通,听金子晚这一番道来,方才恍然大悟。但他毕竟聪敏,转眼便想到:“那会不会,是他还未进京赶考前的发妻?”

  金子晚赞赏地看他一眼:“我已让陆铎玉去刘在薄赶考前的老家打听了,离这儿倒是不远。三天便能来回。”

  顾照鸿笑:“和金督主一起办事,倒真的是省心。”

  金子晚道:“顾兄可也得出点力,否则到时候记得把刘夫人给的酬劳分九万里一半。”

  顾照鸿从善如流:“若是金督主开口,全给了又如何呢?”

  金子晚盯着他,顾照鸿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刘夫人的十两纹银。”

  金子晚:“……”

  金督主无言:“顾少侠的劳力还真廉价。”

  顾照鸿笑出大酒窝:“风起巅不缺钱,志也并不在此。”

  两人虽在说笑,但顾照鸿有心留意,金子晚是很喜爱这桃酒粥的,但他依然只喝了几口就放下了勺子,那碗本就不大,顾照鸿喝了两碗半,金子晚只喝了小半碗就不再动了。

  这金督主吃的也太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