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九弟费心了?,”盛溪林道,“孤这就回来了?,还得请九弟把鸠占鹊巢的东西,还回来。”
“大?皇兄说笑?了?,”盛溪云往后一靠,慵懒地靠在了?龙椅上,“何谈鸠占鹊巢这一说呢?”
盛溪林看着他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心里翻涌着是马上要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的快意,他压着心里的激动,一字一顿道:“九弟伪造先皇遗诏才登上的这大?宝之?位,如今也是时候还给为?兄了?。”
百官皆惊!
刘太师忍不住出言道:“前太子慎言!”他皱起眉,显然是认为?他在信口胡说,“陛下登基时的先皇遗诏,是经过我等五位三朝老臣共同确认无误的,决不可能?有错!”
“是吗?”
盛溪林一边反问?,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封圣旨,“唰”的一声打开:“那不如请老师来看看,这封遗诏又是怎么回事。”
刘太师瞪大?了?眼?睛,盛溪林将圣旨扔给他,老头子赶紧手?忙脚乱地接住,展开一看,失声:“这怎么可能?——”
盛溪林背过手?:“老师可看准了??”
刘太师的手?在颤抖,他身边围拢了?两个老臣,皆是三朝元老,都十分熟悉先帝的笔迹,现在都凑了?上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边看边愁眉紧锁。
刘太师匪夷所思:“怎可能?有两份遗诏——”
“那自然是有一份是伪造的了?,”盛溪林朝站在盛溪云旁边的京墨看过去,“对吗,京公?子?”
众人循声看去,那曾经名满京城的京玉砚,如今穿着内侍服,清瘦又俊美,站在那里不像宦官,像一株冬日的梅枝。
京墨抬眼?,他那双瑞凤眼?轻飘飘地看了?一圈殿中?的的所有人,看过俨然位于上风的盛溪林,看过束着发不发一语的金子晚,看过身侧被冠冕的珠子遮住了?表情的盛溪云,看过他尚是京玉砚时曾心动过无数次的谢归宁。
如今这江山的归属,算是系在了?他一人身上。
只要他开口承认当年的遗诏是他伪造,京家满门大?仇便能?得报,九泉之?下他也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他眼?前依稀又看到那一日跪在无字牌匾的京府门口,颤抖着手?把□□倒了?一地的自己。
京墨启唇,声音不大?,但太极殿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所谓的先皇遗诏,确是我所写。”
满室皆惊,但无人敢置一词!
刘太师捂住了?胸口,他有点?呼吸不过来。
盛溪林脸上露出了?胜券在握的自傲神色:“九弟,请吧。”
盛溪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盛溪林当他是困shòu之?斗,抬了?抬手?,他带来的那两千兵士便冲了?过来,转眼?间?兵临殿前!
“我是在给九弟留脸面,”盛溪林慢慢道,“毕竟也坐了?四年的皇帝,如今若是被从龙椅上拖下来,也不好看。”
“是吗?”盛溪云的声音里听不出波动,反而还饶有兴趣,“我比较好奇的是,大?皇兄只有这两千兵士,是如何杀进皇宫来的?”
“九弟,若要坐得这世间?至高之?位,便不能?太过于轻信,这也算是为?兄对你最后的忠告。”盛溪林眉眼?之?间?都是倨傲,“众叛亲离的下场,想必并不好受。”
他看了?一眼?金子晚:“孤能?走到这一步,当然是多亏了?金督主。”
金督主。
金子晚?!
礼部尚书破口大?骂,骂出了?殿内百官的心声:“金子晚!陛下对你恩重似海,你竟如此不忠不义?láng心狗肺!此等大?逆不道,不谈为?臣,怎配为?人?!”
金子晚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礼部尚书,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但也只是揣着手?,并不应答。
盛溪林又挥了?挥手?,一队士兵闯入殿中?,在场的每个官员脖子上都横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剑,为?首的是一袭青衣的顾照鸿,他把吞鱼横在了?谢归宁脖颈间?。
礼部尚书认出了?顾照鸿,气得两眼?翻白,伸手?隔空指着金子晚,话?都说不出来。
“这四年来,大?盛朝未曾在正?道上,”盛溪林朝龙椅一步一步迈近,“如今是时候,让孤来拨乱反正?了?,毕竟这是父王的遗愿,对吗九弟?”
“且慢。”
在此剑拔弩张的关口,满殿的人却听到了?京墨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瑞凤眼?里无风无波:“我方才没有说完。”
所有人都看向他,盛溪林眯眼?:“京公?子何意?”
他一点?都没有对京墨起过疑心,谢归宁和盛溪云是害了?他全族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了?真相还会为?了?他们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