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在薄也笑得温柔,一如他们当年在山前初见:“辛苦你了,囡囡吃过了吗?”
岳思思点了点头,刘在薄道:“我去看看她——你赶紧先吃饭,我去看看就回来。”
岳思思便听话地坐下吃饭了。
刘在薄推开房门,囡囡正爬在chuáng上吮着自己的手指,看见自己爹爹,便咯咯地笑了起来。
刘在薄也下意识地笑了,他坐到囡囡旁边逗了她一会儿,问:“囡囡渴了吗?”
他起身去桌子上倒了杯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手在抖,一不小心便倒了大半包,他把剩下的又收回怀里,晃了晃那杯水,让□□融于水中不见踪迹,便又坐回到囡囡身边,一点一点喂她把那杯水喝了个gān净。
那可是□□,入胃便能让人生生痛死,何况是还未到一岁的孩童?
囡囡张嘴刚发出第一个哭音,刘在薄便伸出手牢牢地捂住了她的口鼻,严丝合缝,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刘在薄未忍心看向她憋的青紫的脸,那声音又轻柔,又冷漠:“囡囡,今生是爹爹对不起你,只怪你生的不是时候,来世,来世你再投胎到爹爹家里,爹爹定把你捧在手上,锦衣玉食地养——但今生,你就为了爹爹,牺牲一下罢。”
也就是几瞬,囡囡便不动了,脸色青紫,唇边淌血,竟不知是被□□毒死的,还是被她亲爹爹生生捂死的。
刘在薄将手松开,轻轻地把她唇边的血迹擦gān净,又把襁褓整理成囡囡最喜欢的舒适的样子,轻轻盖住她青紫色的脸。
这时岳思思的声音传来:“囡囡可睡了?”
“睡了,”刘在薄道,“我这边出去与你共食。”
他从这屋出去,回手把门关上,岳思思问:“我去给她掖掖被角。”
刘在薄轻轻拦住她:“囡囡睡熟了,别把她搅和醒了。你我也好久没喝酒了,我今日去买了一小瓶酒,带回来与你共饮。”
岳思思埋怨他:“怎么还有钱去买酒,我们不是要攒钱送你去赶考吗?”
刘在薄道:“这如何攒的起,再说只一壶酒,无碍的。”
岳思思虽是嘴上埋怨,但心里也是欢喜的,她便拿起了饭菜转身去小厨房:“我把饭菜拿去热热。”
刘在薄笑的温柔:“好。”
他在岳思思去厨房后,便把怀里剩的那些粉末倒进了酒壶里,看着酒面上自己不甚清楚的倒影,伸手摇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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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顾少侠:金督主当真和盛云帝没有感情?
金督主:他娘的这些小话本,全都给我烧了!!!!!
第11章
岳思思端着热过一次的饭菜,小心地放到桌子上。刘在薄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她刚要喝,刘在薄却道:“先吃点饭,不然会胃痛。”
岳思思展颜一笑,拿起筷子却是先给刘在薄夹了一筷子菜:“相公尝尝这个。”
刘在薄含笑:“好。”
刘在薄将那菜嚼了咽下去,才缓缓道:“我这辈子,出身贫困,所幸还有几分才学,也所幸能遇到思思,宁可抛开家门,也要与我共苦,此等恩情,我此生是还不起了。”
岳思思眼眶微湿:“相公何出此言——”
刘在薄举起酒杯:“我便敬娘子一杯。”
岳思思立时也端起酒杯,和着眼泪一饮而尽,泪眼迷蒙却未曾看到她那相公将杯中酒洒在了地上。
刘在薄又说:“可我刘在薄,纵有几分才情,若无处施展,便也是毫无用处。”
岳思思刚要张口宽慰,却被刘在薄示意先听他说:“科举五年才一次,若我错过这次,下次便已是五年后,到那时文采胸怀都将不如此刻,因此此时,才是我的良时。我断不可能,因没有进京的路费,便放弃这次良机。”
那布衣素面的姑娘,似是懵懵懂懂没有听懂,只是微微地,觉得有些腹痛,倒是没太在意。
刘在薄伸手握住岳思思的手,情真意切:“我是真的心悦过你,也是真的心喜囡囡,但若是能换我的仕途,这等心悦和心喜,便都不作数了。”
那腹痛越来越严重,甚至喉头都滚上腥甜,岳思思方才觉得不对,但她又如何敢猜测是此生挚爱下得狠手,她匍匐在摇晃的木桌上,用力地抓住刘在薄的手:“相公,这饭菜不对,你、你莫要再吃了——”
“嘘,”刘在薄道,“这饭菜是思思亲手所烹,又怎会有不对,”岳思思已然坐不住,跌落在地上,他起身坐到她旁边,把她搂在怀里,伸出空闲的手拿起那壶酒,“来张嘴,乖……”
岳思思如何还有力气,只能眼见着他把剩下的酒都灌进自己嘴里。眼泪从她眼睛里蜿蜒而出,她拼了命地咽下喉头不断翻涌的腥甜:“囡囡呢?囡囡呢?你把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