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福赶紧忙不迭地搀扶住她:“您老慢些,别着急!吉人天相!”
太后不着急月华的安危,但是心疼孙子,慌里慌张地就循声往前冲:“若是哀家的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哀家绝不轻饶她。”
“咔咔”连声,好像是树枝断裂的声音,夹杂了又两声惊呼。
太后满是心慌,没有多想,荣福却觉得不妙。
宫里规矩严苛,谁敢折腾出这样的动静来,简直不要命了。而且听那惊呼声,仓皇急促,好像是在逃命一般,半截就卡顿在嗓子眼里,说不出完整的字。
他仍旧还在思虑的时候,就听到月华一声求救高喊:“有刺客!”
这一句话,就将荣福与太后吓得魂飞魄散!
宫里守备森严,竟然闯进了刺客!
也就是话音刚落,月华已经鬓歪钗斜,气喘吁吁地闪身出来,花容失色,煞是láng狈。
她身后一白衣刺客犹如跗骨之蛆,紧随而至,手中一柄雪亮的长剑,犹如灵蛇,招招刺向月华要害之处,狠厉毒辣,如影随形。
月华手无寸铁,压根就没有招架之力,仅仅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仓惶躲避,脚下踉跄,险象环生。
是真有刺客,不是闹着玩的!
荣福这时候也猛然间反应过来,扯着嗓门大声惊呼:“来人呐,有刺客!”
宫后苑总共就那么大点地方,这一声呼喊,顿时惊了守在外面的宫人,虽然不会功夫,但是保护主子要紧,也都奋不顾身地向着这里蜂拥过来,虚张声势,扬声惊呼。
只是御林军刚刚巡查过去,相隔得远,听闻消息,就慢了片刻。
刺客对于荣福的呼救声充耳不闻,对于四周蜂拥而至的杂沓脚步声也毫不理会,只是手中长剑向着月华的方向步步紧bī,毫不放松,犹如是有刻骨仇恨一般,显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死士,原本就没有打算活着离开紫禁城,不杀了月华是不会罢休的。
月华原本就是半吊子的功夫,适才侥幸,因为早有警惕,所以逃过了白衣刺客的第一剑,并且借助褚慕白教授自己的几招逃命功夫暂时逃离出对方的杀招。面对着刺客玩命一般的迅猛攻击,自然疲于应对,连连败退,剑尖数次擦着她的衣襟而过。
荣福也是手无缚jī之力,上前还不够那刺客练准头的,但是主子有难,必须要奋不顾身地上前相救啊!
他刚上前两步,月华就一眼看到了他怀里的拂尘。
他的拂尘和别人的不一样,别的太监是木柄,他的是太后钦赐的huáng金杆,触手虽然沉甸甸的,但是那是荣耀。
月华一声冷叱:“拂尘扔给我!”
荣福作为奴才,服从命令习惯了,不假思索地就将拂尘丢了出去。月华一拧身子接在手里,就对上了刺客的长剑,顿时一溜火星,震得虎口发麻,拂尘差点就脱手而出。
荣福再次奋不顾身地向着刺客扑过来,还未靠近,刺客不耐烦地一挥袖袍,他整个人都被卷起来,飞至半空,跌落在一旁,摔得七荤八素。
他是个机灵的,否则也就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了。他知道不能力敌,扫视身边一眼,旁边有乱石堆砌的假山,二话不说,捂着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上前扒了石头,瞄准了朝着那刺客奋不顾身地砸。
刺客武功高qiáng,但是这一分神,手中的剑难免也受影响,令月华略有了喘息的机会。
太后久处深宫,听过不少惊心动魄的事情,但是何曾亲身经历过?她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也是吓得不轻,双膝酸软,迈不开步子,又担心自己的孙子:“荣福小心,别伤了皇后。”
月华手里的拂尘尾稍尽数被削落,只剩一根光秃秃的huáng金杆,早已经是咬牙硬撑,虎口都毫无知觉,渗出血来。
眼见御林军杂沓的脚步声向着这个方向聚拢,时间不多,刺客手里的长剑愈加凌厉。
石块接二连三,碍了他的手脚。他剑尖一挑,削中一块飞来的石块,竟然就向着一旁太后的面门之处飞了过去。
荣福距离太后稍远,想要飞扑过来相救已经是来不及,不由就是一声惊呼。
“太后闪开!”
月华见状不妙,不假思索地就整个人飞身而起,一抖长袖,卷向那石块。
如此以来,她整个人自然就bào露在刺客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刺客怎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一撩手中长剑,尾随而至。
正是千钧一发,那剑尖距离月华后心之处不过寸许,一支长箭破空而至,夹带着凌厉劲风,直接击中了刺客手中长剑。
这支箭矢力道千钧,刺客手中长剑犹如烧灼一般,脱手而出,“呛啷”掉落在地,“噔噔”后退两步。他不甘心,拼尽所有气力,又一掌向着月华直接袭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