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浓郁香甜的酒气在空中弥漫,令人闻之欲醉。
随着酒香升腾起来的,还有热气。屋子里愈加燥热,服侍的宫人全都大汗淋漓。
贵女们出门,随身丫鬟都带着替换的衣服以备不时之需,月华便命人带着三位郡主到一旁的房间将厚重的衣裳换下来,一身轻松。
泠贵妃就坐在月华右手边,热气上来,她身上丝丝缕缕的香气就往月华鼻子里钻。
月华心中猛然一动,好像是心中的弦被这香气撩拨起来,轻轻地颤了两声。
她扭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泠贵妃一眼,然后借着亲手筛酒的借口向着她身边靠了靠,提鼻轻嗅。
好独特而又熟悉的香气!
月华心中狐疑,忍不住又向着她望了两眼。
泠贵妃好似有所觉察一般,掩着唇:“怎么了?妾身脸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么?”
“哪有?”月华笑笑,掏出帕子,突然冷不丁伸手,在她脸上擦了擦:“就是这胭脂没有晕染开,看着略有一点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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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骇人的威力
泠妃没有想到,月华竟然对自己这样亲昵,就是一愣。
月华又随口夸赞掩饰道:“泠妃涂了胭脂气色看起来愈发好了,不像我当初刚刚有孕的时候,吐得翻江倒海的,整张脸都蜡huáng。”
泠妃摸摸面颊,自得地笑笑:“若论年岁,泠儿比皇后娘娘还虚长两岁呢,全都是仰仗这脂粉遮掩了。”
月华已经收了帕子,重新塞进袖子里:“这样看来,白腻里透着粉红,人面桃花,相映成趣,最是好看。只是不知道,泠妃这是用的什么胭脂,哪里的贡品?”
泠妃讪讪地笑笑,目光从对面泠妃的脸上跳跃过去:“我这里胭脂水粉过于杂乱,也记不清楚什么老字号了。不过是一方羊脂白玉的胭脂盒子,白玉莹润剔透,透着里面粉红的胭脂,倒是霎时好看。回头差丫头去内务府里问问,兴许他们知道的。”
月华摇摇头:“平素里我也极少用这些东西,就是看着喜欢,随口一问,不用费那样大的功夫。”
令人絮言两句家常,贵女们相继回来,就继续劝酒。她们两人怀有龙子,只能浅酌两杯,只有鹤妃作陪,与三人推杯换盏。
酒换做了huáng酒,酒性不烈,较清柔绵甜,与鹤妃手里的梨花白自然就有了差距。几人饮酒难免失了标准。
于是月华开口劝道:“鹤妃手中梨花白太过于醇厚,她们与你对饮,又是以一比三,未免胜之不武,你就也换做这huáng酒,也好公平。”
鹤妃摇摇头:“向来独爱这梨花白,不若郡主们饮三杯,我喝一杯,算下来,她们还沾了便宜,如此可好?”
三位郡主自然不敢多言,倒是泠贵妃较真:“大家都喝huáng酒,唯独你一人特殊,未免扫兴。我还想提议玩个风雅的游戏,寻个乐子,输了的罚酒。当着几位郡主的面,你就委屈委屈吧?”
三位郡主也殷勤相劝,鹤妃觉得盛情难却,不好一直推拒,便勉为其难,点点头应承下来。
纤歌利落地换了huáng酒,不消鹤妃吩咐,自觉地加入姜丝慢煮。
月华见大家兴起,笑吟吟地道:“泠贵妃既然有雅兴,提议寻个乐子,可有什么好主意?”
泠贵妃不过略一沉吟:“如今听闻京中流行击鼓传花,我们不若便效仿效仿?最后花落谁家,谁便罚酒。”
鹤妃当先反对:“太过于聒噪,听着心慌意乱的。”
“那你来说一个?”
月华端起手边茶盏,还未放到嘴边,眼前猛然一亮:“前些时日,皇上出去,带回来一套投壶所用的掐丝珐琅贯耳壶具,一直还没有试过。听闻三位藩王祖上都是马背英雄,骑she功夫了得。想来三位郡主定然也身手不凡。不若,便将壶具搬出来,我们雅歌投壶助兴,也从容优雅,遵矩守礼,万一皇上或者太后起兴过来,我们也不至于使了礼数。”
投壶原本就是在贵族王孙之间颇为流行的助兴宴饮游戏,三位郡主在闺中也经常习练,都有一番身手,因此月华的提议立即得到了三人的拥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泠贵妃与鹤妃也不好反驳,吩咐下去,立即有太监抱上来投壶所用器具,果真是两尊jīng美的掐丝珐琅贯耳壶,壶高一尺二寸,纹饰jīng美,巧夺天工。
小太监将红豆倒入壶中,将箭矢毕恭毕敬地搁置在托盘之上,呈现上来。
众人抽签定好先后,司乐奏响《鹿鸣》曲,大家离席,投壶开始。
泠贵妃二人与三位郡主依次大显身手,动作配合着乐曲,犹如翩翩起舞,格外赏心悦目。
输者则按成绩罚酒,一时间兴致高涨,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