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陌孤寒难以置信地问。
鹤妃瞬间有些崩溃:“宫刑啊,廉妃还命人加了蒜泥,纤歌她生生丢了半条性命,简直生不如死,心疼死我了。”
鹤妃一厢说一厢抽噎,几乎背过气去。
“毒妇!”陌孤寒猛然转过身来,冷冷地鄙视着常凌烟,眸中寒气凛冽:“鹤妃所言可句句是实?”
常凌烟自封妃以来,陌孤寒对她便是万千恩宠,她嚣张跋扈一些,传扬到他的耳朵里,也只是一笑置之,从未怪责过,今日如何竟然嗔怪起来?
她一把放下手中筷子,不情愿地嘟哝道:“妾身知错了。”
“知错了,还不跪下!”
陌孤寒一声怒斥,明显是动了肝火。
常凌烟害怕,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妾身真的知错了。”
“平素里,你张狂一些也就罢了,但是这样行事,未免有些过于yīn狠了吧?看来是朕平素里过于纵容你了。”
此话一出,常凌烟方才觉得大难临头,仓皇叩头求饶:“凌烟再也不敢了,以后定然安分守己,宽以待人,再不敢这样行事。妾身原本也只是想教训她两句,小惩大诫而已,并不知道竟然有这样yīn狠的手段。是跟前宫人再三撺掇,一时晕了头脑,放任下面宫人借此滥施yín威。”
陌孤寒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表情,令人看不出究竟怎样心思。
“是谁下的毒手?”
常凌烟战战兢兢道:“是宫婢香离。”
陌孤寒微微一笑,满是残酷的冷意:“那便仆代主过,让她带你受罚。来人呐,将宫人香离带去慎行司。纤歌适才受了怎样的罪过,照旧施加在她的身上就是。
还有,廉妃过去观刑。你要知道,这刑罚是香离代你所受,以儆效尤。观刑完毕,禁食两日,禁足半月,降为昭仪,安分地在自己宫殿里呆着,不要四处走动。罚半月份例jiāo由鹤妃,给纤歌养伤。”
常凌烟大惊失色,以往她并不是没有犯过这样的过错,陌孤寒皆不闻不问,为何这次要这样严厉?
她哀声央求,陌孤寒皆置之不理,命人将她带下去。然后又柔声劝慰鹤妃几句,鹤妃谢过恩德,知道不能再得寸进尺,方才心满意足地回了悠然殿。将来龙去脉,以及陌孤寒最后的处置结果告知了纤歌。
遭逢巨变的纤歌猛然间自云端跌落下来,摔得七荤八素,早已经有气无力,珠泪涟涟,一声不吭。
“想开一些吧,”鹤妃耐心劝解,暗自抹泪:“好生养好身子。”
纤歌扭过头去,涕泪jiāo加,不敢看鹤妃一眼:“原本纤歌是打算一辈子跟着娘娘,勤勤恳恳伺候娘娘的。可是如今,再也没脸见人,也不想苟活于世,更不能继续给娘娘尽力,恳请娘娘赐纤歌一死吧。”
鹤妃紧捉着她的手,也是心疼得泪花打转:“好死不如赖活着,纤歌,娘娘可从来没有将你看作奴婢,一直是将你当做情投意合的好姐妹的。你如今被廉妃那毒妇下这样的狠手,即便是出宫,能有什么活路?莫如便留在本宫身边。你放心,只要在这紫禁城里,有本宫一方容身之处,就绝对不会亏待你。”
纤歌只是扭头嘤嘤地哭:“纤歌这一辈子就这样完了,怕是出了这悠然殿,就被人指点羞rǔ,哪里还能伺候娘娘?纤歌心心念念只求一死。”
“当初本宫被毁容,不是一样也受尽别人的冷嘲热讽吗?是你劝告本宫坚qiáng活下来,如今,你也一定要看开一些,不要胡思乱想。”
纤歌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恨得浑身战栗不止:“可是纤歌不一样啊,纤歌一辈子都毁了,成为了这紫禁城里众人的笑柄。我就算是落个杀人放火的名声,也比这样好听百倍。一想起,别人指点rǔ骂我的样子,就羞愧得恨不能以发覆面,一头撞死。”
鹤妃用帕子帮她将脸上的热泪擦拭下去,心疼道:“时间总是会改变一切的,有些难堪的事情会慢慢被尘封。纤歌,只要我们有一天站在这皇宫的顶端,将众人踩在脚下,她们都要仰望你我,拼命巴结,谁敢说一个难听的字?”
纤歌难堪地紧闭眼睛,摇头泣不成声。
“而且你就甘心,就这样离开,然后看着那廉妃继续在宫里嚣张跋扈么?”
“不能又如何?纤歌身份卑微,原本就是奴才的命,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鹤妃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本宫的仇,本宫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从今日起,那廉妃就是你我的仇人,我们齐心协力,相信一定能给你出这一口恶气。”
纤歌缓缓睁开眼睛,将信将疑:“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