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又怜又气:“你如今都这个样子了,如何还惦记着那个害你的混账男人?!”
君淑媛缓缓阖拢了眸子,眼角一滴浑浊的眼泪悄然滑落下来:“我没有,皇后娘娘,君晚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情,君晚是被人冤枉的。”
月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眉心一跳:“你不用跟我说,自己qiáng撑着好起来,到皇上跟前鸣冤去。”
“没用的,皇上不会相信的,他如今都不肯见我一面。”
君淑媛颓然道,满脸心灰意冷,苍白gān裂的嘴唇微微噏动,证明,人还有一丝活气。
“为什么?”月华惊疑道:“那天在梅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和鹤妃姐姐赏了一些补品,我想托君迟哥哥回家时带给我母亲。正巧那日我跟前的丫头茯苓去给我拿披风,回来后对我说见到了君迟哥哥,他那日恰好当值。我就想偷偷见见他,顺便问问母亲的病情。我也是害怕别人风言风语,就想着避讳一些,约他到梅林里说话。丫头茯苓自告奋勇,说是帮我四处警醒着点,让我有话尽管说就是。”
君淑媛一边说,一边气喘,后面已是断断续续。
“说几句话而已,皇上如何会发那样大的脾气?”
“当时那林子里,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两只蜜蜂,一直围绕着我头嗡嗡叫。我心里害怕,君迟哥哥护着我,抬手帮我轰赶,许是看起来好似在调笑,也无状了一些。我猛一抬头,便见皇上就站在身旁不远处盯着我,满是怒火,然后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了,话都没容我说出口。”
“蜜蜂?这样大冷的天,哪里来的蜜蜂?”月华狐疑道。
君淑媛轻咳两声,苦笑道:“莫说你不信,谁又肯信呢?我向太后苦苦解释,太后也只当我狡辩而已,我是百口莫辩。”
如何会这般巧合?月华心里一惊,想起君淑媛跟前那宫人茯苓那日惊慌失措的心虚表现,那般夸张,若非如此,陌孤寒与太后断然不会先入为主地对她起了疑心。
她心中一苦:“妹妹莫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吧?”
君淑媛的眸子猛然一亮,闪烁出熠熠的光彩来:“皇后娘娘相信君晚?”
月华重重地点头,斩钉截铁:“我相信妹妹的为人。”
“皇上与我恩爱一场,竟然不及皇后信我?”
君淑媛的眸子里突然就泪如泉涌,万千的委屈汹涌而出,如溃坝洪水:“那日晨起,茯苓给我梳头的时候,我便觉得头油香得甜腻,与往日所用的不同,可惜没有警觉,竟是她往我的头油里加了招惹蜜蜂的东西。只可惜,那丫头已经被太后命人乱棍打死,死无对证了。”
果然便是如此!
月华的心也跟着揪痛。愈加心疼起病榻上的人来。一个多月以前,她身怀有孕,被皇上万千疼宠,羡煞了宫里多少人?那些人心心念念地盘算着她腹中胎儿的主意,满宫妃子,陌孤寒小心提防,谁也不信,为了保护她,专门让她住进瑞安宫,在太后眼皮子底下紧盯着。
那些人无隙可乘,竟然想出这样yīn狠的主意来,利用陌孤寒的疑心,借太后之手,借刀杀人,除去了她腹中的胎儿。
这些人何其歹毒,如何就这样容不下别人,容不下一个幼小的,刚刚萌芽的胎儿?
“傻丫头,你这样委屈,如何不跟皇上说呢?”
君淑媛激动过后,气息愈加急促,小声地啜泣:“迟了,已经迟了。我在桃林跪到天色昏黑方才被恩准带回瑞安宫,还没有来得及跟皇上解释,太后就不由分说灌我吃下了红花汤!
我央求过,跪在太后脚下哀求,太后根本置之不理。她说她必须保证皇家子嗣血脉正统,宁枉勿纵,绝对不允许我生下一个野种。
我拼命想保护我的孩子,但是我抵不过他们,我爬着想去见皇上,求他救我,可是太后命人锁了瑞安宫的大门。她让我彻底死了这条心,对我说是皇上的意思。
我不相信皇上他会这样狠心,拼命将药呕吐出来,我想皇上一定会来救我的。可惜我没用,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挣扎好久,最终还是没有保住。那一刻,我的心已经死了。”
“傻妹妹,即便是死,你也不能背负着这样的名声去死!”月华恨得咬牙切齿:“难道你就甘心果真这样不清不楚地走吗?我现在就去找皇上,为你大殿鸣冤!”
是的,究竟是谁这样狠毒,总要翻找出来,还君淑媛一个清白!那日来龙去脉在心里一闪而过,鹤妃?泠贵妃!还是雅嫔?觉得这样的巧合谁都有参与,谁都有疑点。
蹴鞠比赛是雅嫔安排的,也是她最先看到守在梅园附近的茯苓,提醒了皇上和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