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笑笑:“你怎么就不说,你一胎便儿女双全,羡煞了我呢?天下间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福气?再说你这是劫后余生,不幸之中的万幸。好运全都被你占尽了,非要那般要qiáng做什么?”
太后今天心情极好,也轻哼一声道:“这宫里哪个主子生养下来皇子不是jiāo给奶娘养大的?当初先帝虽然养在太皇太后名下,可是自幼都是另外辟宫而居。皇上小的时候也是三个月就被抱去了皇子所里,就是为了让皇子们自小不被这当娘的溺爱。你偏生非要较这真做什么?你可不知道,这女人回奶受多大的罪过。”
这话太后脱口而出,似乎就是家长里短,原本月华不应当多心,但是泠贵妃接下来的一句话,却令她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泠贵妃笑着道:“皇姑母果真是高瞻远瞩,若非当初冷硬下心肠,皇上如何能有顶天立地的坚毅气魄,习得一身经天纬地的文韬武略?有皇姑母和皇后娘娘做表率,泠儿也自当效仿。”
月华心里立即就警钟长鸣,警惕起来。长安皇室里的确是有这样的先例,祖上为了避免生母过于宠溺皇子,教养出一身骄纵的脾性,所以皇子一落地就jiāo由奶娘另外辟室而居,或者搬进皇子所里,一群奴才伺候着。让小皇子自幼便能自己做主,养成果敢自立的习惯。
月华并不太苟同这样的教养观念,她认为孩子自幼就应该在无法取代的母亲关爱之下长大,人生才能圆满。自然,到了能够明辨是非,应该独立的时候也绝对不能手软,应该放手经受磨炼。
皇子在一群奴才的恭维与奉迎之下成长,有不对的地方也没有人敢于指正,久而久之,更容易让孩子武断跋扈,不肯听从别人的意见。
更何况,孩子若是脱离了自己的保护,不就相当于送入虎口?
所以,孩子一出生以后,月华就一再qiáng调这个问题,就是再苦再累,孩子也要自己亲自教养。
对此,太后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今日为何突然就变了口风?尤其是泠贵妃在一旁一唱一和,难保不是她在撺掇。
月华自然是不会让两个孩子离开自己的保护,也绝对不会给别人任何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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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究竟怕什么
月华的脑子飞转,求救地看一眼一旁的陌孤寒,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说两句话。
陌孤寒正在与褚慕白谈论政事,格外专注,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太后与泠贵妃适才说的话,也未觉察其中的暗cháo汹涌。
如今,太后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没有说出口,若是及时打消,还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
月华一边逗弄凌曦怀里的孩子,一边佯作漫不经心道:“皇上也曾经跟我说起过此事。他说让妾身早点脱手,清闲下来也好为他分一点忧。
可是妾身觉得,这皇上身边有那么多能臣良将,可是小皇子公主却只有妾身这一个母亲。相夫与教子相比较,月华还是安心陪在孩儿身边比较妥当。母后,您说妾身说的有道理么?”
太后一听,这还了得,早就知道陌孤寒宠月华,宠得没边没沿,可是这朝堂之事,岂能容许她一个妇人指手画脚?那不是牝jī司晨是什么?
月华这话说得定然不假,这朝堂之上的事情,她褚月华搀和的可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陌孤寒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若是让她得闲,上蹿下跳的,那朝堂之上还不被她一手遮天?
心才的事儿就是前车之鉴。
因此太后立即极为坚决地赞同道:“皇上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哪里有牝jī司晨的道理?女人么,自然就是要有个女人的样子,孩子这么小,身体体质又弱,你这个做母后的,必然要十二分的jīng神,好生关照哀家这两个孙子孙女,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这话正中月华的心意,她立即笑着应和道:“还是母后厉害,一言就点明了利弊之处,下次皇上再提及此事,月华就用母后的话来反驳他。”
太后轻哼一声,作为回答。
看来想加害自己的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月华暗中轻拍心口,感觉像是逃过一劫一般。
有宫人上前回禀,说是宴席已经准备妥当,相请众人入席。
太后便招呼大家落座,边饮边聊。
虽然说是家宴,但是这御宴却是空前奢华,不说菜品,单单就是那盘盏都是极用心掂对过的,御膳房专门从内务府多宝阁里挑拣的珍品,或是玉雕,或是嵌金,取金童玉女,金玉满堂之意,个个价值不菲。摆在宴桌之上,琳琅满目,一片流光溢彩。
太后对于两个皇孙是真的用心。
常凌曦抱着小启昱坐下,觥筹jiāo错,酒过三巡,小家伙就开始不配合,“吭吭”地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