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位子位高权重,朕暂时不打算有人接替。”
“好,那哀家再问皇上一声,长安兵权你打算花落谁家?”
“兵权?”陌孤寒微微挑眉:“母后怎么对此事感兴趣?”
太后理直气壮地点头:“哀家想向皇上举荐一人。”
“谁?”
“哀家的子侄沈心才。”
“沈大人的公子?”陌孤寒的目光在太后脸上停留片刻:“儿臣记得他身无功名,不通兵法,更不懂武艺。”
“那辰王难道就懂拳脚?”
太后直白地反驳,毫不留情面。
陌孤寒默然片刻:“如今正是动dàng不安的时候,暂时没有可信之人,此乃权宜之计。再而言之,辰王大才,将兵权jiāo由他已是大材小用。”
“大材小用?难道皇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上你这皇帝的位置,就不是大材小用了是吗?”
太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气急败坏,所以口气很差。
“辰王当初在百官中就极有威望,得百官拥护,是大家默认的皇位继承人选。太皇太后先后将他三次罢免,方才折了他的羽翼,消减了他对你皇位的威胁。难道你还要将手中的武器亲手jiāo还给他,让他如虎添翼,取而代之吗?”
陌孤寒半晌沉默不语,静静地等待着太后发泄完毕,气咻咻地住了口,方才沉声开口道:“辰王不会!”
“不会?难道每个人会把自己的láng子野心都写在脸上吗?你重用那褚月华的义兄也就罢了,毕竟褚慕白好歹也算是忠良之后。但是,皇上万万不应当又将兵权jiāo到辰王手中。
用人惟贤,才gān应在其次。哀家的子侄可能在带兵上面不及二人,但是对皇上你那是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兵权两分,有心才制约着褚慕白,才能达到平衡。
此事还请皇上务必三思,毕竟兵权绝非儿戏,不能草率决断。现在挽回还来得及。”
太后一番苦口婆心,陌孤寒微微蹙眉:“辰王若是有意谋反,那么,他留守在京城这段时日就是最好的机会。他非但没有像母后所言这样做,还保住了母后安危,为朕擎制住了太皇太后和浩王,祝儿臣一臂之力。这足可以证明辰王并无谋反之意。”
“那仅仅只是因为辰王羽翼未丰,没有与皇上你抗衡的本事罢了!”
“自古至今,贤王比比皆是,并非是所有人都有láng子野心。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况,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有辰王在左右鞭策着儿臣,儿臣更能励jīng图治,做一个好皇帝。儿臣心中有数,母后不必操心。”
“歪理,歪理!”太后愤愤地怒斥:“是不是褚月华那个女人给你灌了迷魂汤?她不过是想在朝堂上扩张自己的势力,成为第二个太皇太后!果真是妖女祸国!”
如今,月华是陌孤寒的心尖宠,哪里容得下别人说她一点不是?
太后一言一语,处处针对月华,就令陌孤寒心中有怒火蒸腾。
“不错,是月华教会了朕如何敞开胸怀,去信任一个人。但是,月华从来不会像母后这样插手朕的朝政,指手画脚。
你说月华是想扩充自己的势力,但是朕看到的,却是母后你在处心积虑地将一无是处的子侄推给朕,让朕给他高官厚禄,好把持重权!想成为第二个太皇太后的不是月华,是母后你!”
陌孤寒的话同样毫不留情,直如一记重拳狠狠地捣进她的心里。
他果真是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所以她说什么都是对的,什么都好!
怒火在太后心里翻滚升腾,愈燃愈烈。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然就这样归了别人,跟那个自己死活看不顺眼的女人唧唧我我,为了她顶撞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皇上!”太后一声怒吼:“在你的心里,难道母后还不及一个外人?”
陌孤寒一再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要冷静。他勉qiáng按压下怒火,尽量平心静气:“母后,这些事情和月华没有半分关系,你将所有的过错归咎到她的身上不公平。”
“好,好好!”太后气极而笑:“你若是执意妄为,母后也无可奈何。但是你要记得,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治理江山依靠的是朝中百官,不是区区的邵子卿与辰王两个人!”
太后言罢,气怒地拂袖而去,将屋门摔得“嘭”一声巨响。
陌孤寒无奈地拧拧眉头,颓然跌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大局初定,原本朝堂上的事情就已经令他焦头烂额,疲于应对,若是太后再一意孤行,煽动沈家闹腾出什么动静来,陌孤寒就真的是应接不暇了。
荣祥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奉上一杯香茗,低声道:“咱的人适才过来禀报,说是太后娘娘去过慈安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