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斜他一眼:“那些剂俩骗那些二愣子还行,你沈公子万花丛中过,经验老道,看看走路的架势都能咂摸出一二三来,王妈妈我敢班门弄斧?不过是这梳笼的银两高,这花儿没人摘得起。”
沈心才心痒难耐,用白玉扇柄指点着王母:“懂我,懂我!走,瞧瞧去。”
王母屁颠屁颠地走在前面,沈心才连声催促。
开了门,轻车熟路,径直进了花房。
王母嚷一嗓子:“姑娘们,沈公子来了。”
一片莺声燕语,几位花枝招展的姐儿蜂拥而出,个个妩媚妖娆,香风阵阵。
沈心才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绕圈子,进正题。”
王母掩唇而笑:“看沈公子急的,你先稍坐,我这就去把姑娘叫出来。”
几位姐儿见没戏,撇撇嘴,鱼贯而出,茶也懒得奉。
屋子里王母顺手点了熏香,香甜香甜的,有些腻。
沈心才提提鼻子,轻哼一声,冷不丁一拍桌:“这是想玩我呢,是不是?”
“怎么了?”王母惊诧地问。
沈心才用扇柄一指那袅袅熏香:“欢颜香,本公子都玩得腻了的把戏,你用来蒙我?”
王母唇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讪讪赔笑:“一看您就是行家。”
沈心才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这物件本公子那里一抓一大把。”
“不可能,”王母斩钉截铁:“这欢颜香早已经被禁,十分难求,我托了许多人,费了许多周折方才取得这一点。”
“少见多怪,”沈心才一声不屑冷哼:“本公子年前寻了足有一斤多这玩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王母瞠目结舌:“一斤多!沈公子要这么多欢颜香作甚?难不成?”
说完不怀好意地向下瞄了沈心才一眼。
沈心才一绷脸:“要你多管!死乞婆今天如何这么多话?究竟有姐儿没有?没有本公子没工夫在这里跟你打嘴官司,左右昨个夜里刚泄了火。”
“有,有!”王母一迭声地应:“这不是那丫头性子烈,担心伤了沈公子么?所以才费心寻了这香。我听人说,这香chūn梦了无痕,当时癫狂,过后便忘却其中销、魂滋味,记不得。”
“嘁!”沈心才自鼻端冷哼一声:“这就好比吃人参果,再金贵的东西,囫囵吞枣咽下去不知其中滋味,谁还愿意吃?”
“那你的意思是,即便是中了这欢颜香,过后也记得清清楚楚?”王母疑惑地问。
“那是自然,你当做迷魂香呢?”沈心才不假思索道:“你是不是想着半截给本公子换一个花肚皮的娘们儿滥竽充数?劝你别动那歪心思,本公子的混账脾气想来你也是有所耳闻的。快些将她给本公子叫出来,再野的小野猫,在本公子的手里,也要乖乖收了爪子。”
王母有些尴尬,站着不动,眼光频频向着屋外瞟。
沈心才一瞪眼;“快点啊,愣着做什么?”
王母依旧不挪地儿。
虚掩的门打开,一股风chuī散了屋子里残留的一点甜香。
“你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这声音很熟悉,沈心才的心好像是从高处瞬间掉落万丈深渊一般,转过头来,吓得几乎是魂飞魄散,牙齿打战,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皇......皇上!”
陌孤寒与褚慕白自门外迈步进来,王母慌里慌张地低着头出去。
“沈心才,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往皇宫里拿这欢颜香。”
沈心才顿时明白自己这是中了圈套,舌头打结,磕磕巴巴地辩解道:“没......没有啊,皇上,小人那只是自己用来消遣的。”
“呵呵,”陌孤寒一声轻笑,径直走到沈心才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泠贵妃都招认了,你还要冥顽不灵吗?”
“皇上这是误会吧?贵妃娘娘又没有作jian犯科,有什么好招认的?”
陌孤寒的神色一凜,冷寒道:“昨日御林军从椒房殿泠贵妃的寝室里搜查出了欢颜香,泠贵妃也供认不讳。怎么,沈公子竟然还不知道?”
沈心才不由就是一愣,他昨日宿在青楼,今日还没有回府,就被“请”来了这里,的确是不知道这个消息。
他勉qiáng挤出一点笑:“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吧,皇上,贵妃娘娘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所以,朕要来问问你啊。”
qiáng烈的威压,令沈心才浑身汗如雨下:“这......这小人也不知道啊。”
“啪!”
陌孤寒一怒而起,骇了沈心才一跳。
“你们都将朕当做傻子吗?你以为朕究竟有没有宠幸过泠贵妃自己不知道?泠贵妃自己都坦然供认不讳,你沈心才是要严刑拷打之后方才招认是吗?”
沈心才心里已经吓了一大跳,身子颤抖得愈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