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站起身来,即便脚下虚浮,仍旧坚定如松:“我跟你一起!”
再难的抉择,再难以割舍的情分,两人都要并肩,一同面对。
陌孤寒颔首,向着她伸出坚实的手,月华将自己轻颤的柔胰放进他的掌心,贪婪地汲取陌孤寒带给自己的安稳与决心。
褚慕白被十万火急地宣召进宫,一路自然畅通无阻。
一脚踏进御书房,还未行礼,陌孤寒已经焦灼抬手:“免了免了!”
语气里满是急躁。
他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便顺手掩好了身后的门。
陌孤寒直接开门见山:“朕问你几件事情,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朕,不可以有一点隐瞒。”
褚慕白正色道:“皇上请讲。”
“那日朕吩咐你暗查浮生醉梦,这件事情,邵子卿知不知道?”
褚慕白不禁一愣,看一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的月华,颔首道:“微臣认为邵相对于浮生醉梦里的情况最是清楚,所以私下里向他打听过。”
陌孤寒满是了然,继续问道:“你每次调查喋血堂一事,邵子卿知与不知?”
褚慕白如实回禀:“喋血堂一事一直都是我与邵相在联手追查。我负责追捕,他负责审讯!”
陌孤寒狠狠地一捶龙案:“难怪这么久了,什么线索也没有,总是中断。”
褚慕白这时候也觉察了不对,再看一眼月华暗沉的脸色:“皇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陌孤寒冷哼一声:“看来,邵子卿的确是有问题!朕的怀疑是对的。”
“邵相他......”褚慕白听到这句话,惊讶程度绝对不亚于月华,简直瞠目结舌:“怎......怎么可能!”
“疑点重重,已经不由得我们不信!”陌孤寒并不多做解释:“朕怀疑,邵子卿就是喋血堂的主子,同时,也是西凉派遣入我长安的jian细。”
褚慕白讶然地摇头:“可是邵相跟了您这么多年,立下这么多的汗马功劳,他如何会是西凉jian细呢?再说了,邵相只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弱书生,他也不懂武功啊。”
“只有邵子卿,只有他,出手搭救月华才合乎情理。”陌孤寒斩钉截铁地道。
“不用怀疑了!”一直黯然不语,心事重重的月华抬起脸来:“邵子卿会武功,而且,正好就是你们所说的浑天罡气。”
陌孤寒与褚慕白一起将目光投向她:“你见过?”
月华点头:“我第一次进宫,太皇太后寿宴之上,我曾经失手,掉落了太皇太后赐给皇上您的九龙金碗,结果,那金碗竟然生生在半空中顿了一顿,然后才稳稳当当地落进邵相的手里。
我当时最初便怀疑是有人用内功暗中相助,但是环顾四周,都是寻常宫人,皇上距离我也有数尺之遥,再说那时候您也不可能主动出手助我。我便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眼花。如今想来,也只有一个可能,邵相其实会武功,只是深藏不露罢了。”
“隔空操控物件,的确是浑天罡气无疑。”褚慕白的一句肯定,令月华最后残存的一点侥幸也消失殆尽。
陌孤寒颔首:“你那日被刺客刺杀,有人用浑天罡气暗中相救。朕记得,邵子卿也在宫里,不过他是在刺客落败以后方才赶到。若是他果真便是那神秘人,功夫应该是在朕之上,未尝不可以同朕同时赶至后花园,出手救下你,而后才现身出现。”
褚慕白惊呆在原地,听着陌孤寒与月华二人分析,变了脸色。
“如此说来,邵相与兰婕妤岂不是一丘之貉?”
月华长叹一口气:“兰婕妤以前便识得邵子卿。”
陌孤寒轻轻地“嗯”了一声:“她以前在乾清宫里当值,邵子卿频繁出入。两人自然是相识的。”
月华苦笑着摇头:“以前妾身也是这样认为,所以,还有一件事,当初与皇上在招待藩王府郡主宴席之上,妾身便曾灵光一现,有所怀疑,不过当时却没有放在心上。”
“什么事?”
“以前邵相到关鸠殿里为我诊病,怀恩亲手做了牛肉馅的棋子烧饼给他,就曾经无意间透露过邵子卿不喜欢吃姜。这足可以证明,怀恩对于邵子卿的生活习惯是足够了解的。我猜想,邵子卿,可能就是当年救下怀恩,令怀恩倾心相许的那个人。”
陌孤寒狠狠地一捶手心:“如此看来,邵子卿应该就是喋血堂的主子无疑!试想天下又能有几个人能够将一个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武林帮派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改头换面,发扬光大?他邵子卿满腹韬略,还又深藏不露,朕小觑他了。”
“微臣也一直觉得邵相腹藏锦绣,磊落光明,乃是举世无双的真君子。所以屡次三番大意,微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