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将人偶双手递呈给陌孤寒,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
陌孤寒接在手里,却是看也不看,就丢在了一旁的炕桌之上:“这就是你大晚上跑来清秋宫,寻衅四处翻查的目的?你眼中究竟还有没有尊卑了!”
陌孤寒一句话犹如惊雷,在泠贵妃和雅嫔头上炸响!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皇上,”泠贵妃理直气壮道:“妾身来此只是为了帮太后寻回跑丢的那只波斯猫。”
说完一指暖炕之上,那只猫正在与自己身上的红绫苦苦战斗,玩得不亦乐乎。
陌孤寒唇角闪过一抹玩味的讥讽之意:“那为何适才香沉去瑞安宫里问过,那里宫人说这只波斯猫是贵妃你刚刚抱走的?”
泠贵妃一愣,眸光闪烁,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结巴:“是妾身喜欢,想抱着玩两天,谁想一个不注意被它挣脱,就跑到清秋宫里来了。”
“这样巧?”陌孤寒抬脸对着荣祥不悦地吩咐道:“把那丫头带进来!”
荣祥响亮地应一声,出了暖阁的门,就拎进来一个抖若筛糠的小宫女,一松手,小宫女就瘫软在了地上。
月华低头一看,正是自己宫里的粗使丫头茗若,不知犯了什么过错,就有些吃惊。
陌孤寒一把按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她的手被陌孤寒覆在温热的掌心下,心没来由地就相跟着暖了许多,慢慢沉淀下来,索性不再言语,静观事态发展。
比她更吃惊的,还有泠贵妃和雅嫔,两人对视一眼,便知不妙,低垂了头不敢说话。
“泠贵妃怎么不说话了?”
泠贵妃嗫嚅了两声,哑口无言。
“将波斯猫jiāo给清秋宫里的宫人,然后伺机放出来,令它受惊引起骚乱,你们也好趁机打翻这匣子,翻出这人偶来嫁祸给皇后是不是?”
陌孤寒说话的口气似乎是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无形的威压,令泠贵妃和雅嫔二人再也支撑不住,“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上次在瑞安宫,西凉公主李腾儿便指桑骂槐地指责朕,苛待皇后,以至于你们以下犯上,从来不将皇后放在眼里,朕还不信,也未深究。
今日一看,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们也太狂妄嚣张了,竟然敢随便寻个由头就跑进清秋宫里来胡闹。搜查清秋宫,是谁给你们这样大的胆量?”
地上的泠贵妃和雅嫔二人早已经一身涔涔冷汗,还是泠贵妃依仗着太后,胆子大些,低声分辩道:“妾身承认,的确是妾身自己布了这场局。可是,这皇后娘娘私藏男子人偶这是不争的事实。难道皇上就坐视不管吗?”
“泠贵妃的意思是让朕凭借一个布偶定皇后的罪过是吗?那你来说说,是什么罪过?”
泠贵妃理直气壮地道:“自然是秽乱后宫啊!”
“喔?那贵妃娘娘再说说是如何的秽乱法?这男子又是谁?”
泠贵妃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辩驳。她小心翼翼地抬脸看一眼陌孤寒,见他脸色yīn沉,眸中晦暗,如乌云密布,碰撞间便可以瞬间电闪雷鸣。
他从来都没有用这样厌憎的目光打量自己,泠贵妃心中顿时觉得危机四伏,有些惊惶失措,感觉下一刻,他就要彻底地将自己推离,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她看看自己身边的雅嫔,一咬牙,沉声道:“妾身也不知道此人是谁,是雅嫔今日到椒房殿里寻妾身,禀报给妾身知道的,这丫头也是雅嫔的人,想必她定然知道。”
两句话便将自己择了个gāngān净净,将一切责任全都推给了雅嫔。
雅嫔自食苦果,先是被月华挑拨,对泠贵妃不管她的死活,生了罅隙,如今又被泠贵妃临阵出卖,当做了替罪羊,一时间心里恼恨,但是又无可奈何。
原本此事便是自己挑起,纵然在陌孤寒跟前说了泠贵妃的不是,自己也难以逃脱责罚。而且到时候泠贵妃落井下石,宫里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哀声央告:“妾身糊涂,妾身也是听了这婢子胡说八道,说皇后娘娘在宫中私藏人偶,欲行巫蛊之事,妾身担心皇上,所以才不得不行此下策,还请皇上饶命。”
雅嫔一句话就祸水东引,将罪责又推给了婢子茗若。
茗若自知自己吃里扒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更不敢辩驳,免得两面不落好,将几个主子全都惹恼了,因此只怕得抖若筛糠,哀哀央求,一个推卸的字都不敢说。
陌孤寒扭头看向月华:“此事自始至终受委屈的都是你,如何处置,便由你来做主吧。”
这个吃里扒外的宫人茗若自然是留不得了,即便并未酿成大祸,正好杀一儆百,令清秋宫里的宫人引以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