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里太安静了。
戚勉还记得,就是在厕所,他碰见了俞斋。
真好。
“戚勉,你是不是很得意?”
戚勉回头,陶然红着眼看向他。
“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一旁的宋宜提上裤子,叼着烟推了陶然一把,“你发什么神经?没有戚勉,你他妈早不知道被那群人打成什么样子,怎么,学白眼儿láng学的挺快啊?”
“我和戚勉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宋宜冷哼一声,被他气笑了,“老子他妈跟戚勉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问我跟他什么关系?我还没问你跟他什么关系呢,在这给老子bībī赖赖!”
“戚勉,”陶然垂在两边的手突然攥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对不起。”戚勉脸上满是认真,“我不知道那件事会对你造成这种影响,但说实话,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落,带着发懵的宋宜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陶然哭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戚勉:我再也làng不起来了。《$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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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下午午休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回去。
俞斋带着戚勉去了音乐教室。
教室很凉快,窗外大大的一片树荫,笼罩着教室,几缕灼热的阳光,透着树荫照she进来,似乎也清凉了不少。教室里很空旷,除了一堆桌椅板凳,黑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五线谱,只有墙角处空dàngdàng地坐落着一架钢琴。
太久没有人使用,落了薄薄一层灰。
戚勉揭开遮着钢琴的丝绒布,掀开琴盖,修长的手指在上面摁了摁。
简短的三个音,让原本死气沉沉地教室都轻灵了起来。
戚勉眯眯眼,冲着俞斋笑,眼睛里藏着银河,“俞斋你看,我还没生疏!”
俞斋挑了挑嘴角,“再试试?”
“好。”
戚勉凭着记忆里的印象,弹了首很简单的曲子。
指尖在琴键上跳舞,在俞斋眼里是空前的视觉盛宴。
俞斋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阳光,yīn影,钢琴,少年。
戚勉的头发有些松散,穿着俞斋的羊毛衫,背挺得笔直,神情认真又严肃。窗外的yīn影和阳光jiāo错落在戚勉身上,指尖上,朦胧中,像是在做梦。
他的勉勉一定是个小神仙,俞斋看愣了神。
“以前我妈妈教过我的,”戚勉回头,舔了舔嘴角,接过俞斋递给他的水杯,似乎很兴奋,“我妈妈弹琴超级棒,她还没去世的时候,是特别有名的...”
戚勉反应过来,先是一愣,紧接着眼眶一红,握着水杯的手细微颤抖,“...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俞斋心一紧,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没有。”
戚勉把头埋进俞斋衣服里,越来越难受,“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嗯。”俞斋抱着他,“我知道。”
“俞斋,”戚勉抬头,吸了吸鼻子,“你可以听我讲吗?我不想骗你。”
俞斋低头吻了吻他的嘴角,感受着他的难过,“可以。”
戚勉初三的时候,家里为了他的成绩,把他送去了集中训练营。那个时候,他学习成绩还是很好的。
可那段时间,对戚勉来说,是一辈子的yīn影。
那里没有宋宜,没有朋友,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大家都只知道学习。
这种地方让他很不舒服。
他在那里待了三个月,直到宋宜闹到训练营的时候,戚勉才知道,家里出事了。
戚勉茫然地坐在凳子上,手上紧紧抓着俞斋的衣袖,“俞斋,我爸妈,出车祸了。”
“那天下很大的雨,他们可以不用出去的,”戚勉咬紧下唇,“戚见盛却偏要让他们出去应酬,路上轮胎打滑,他们...在高速路上出事了。”
俞斋握紧戚勉的手,听他继续说。
“俞斋,我那几天在学校一直做噩梦,我很不舒服,就像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
戚勉眼泪一直掉,俞斋怎么擦也擦不gān净。
“等到宋宜告诉我的时候,我爸妈,只剩一堆骨灰了。”
“我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尸体也没有。”
“除了宋宜和表弟,没人告诉我。”
“大家都在瞒着我。”
“因为戚见盛说,我要中考。”
戚勉抬头看他,眼睛红的厉害,“俞斋,我讨厌考试。”
俞斋想起戚勉总是jiāo白卷,想起自己总是bī着他写卷子,心就像炸裂了一样,疼得他心里一颤一颤的。
“勉勉,”俞斋把他抱进怀里,“是我不好。”
“我们以后不考试了。”
戚勉不说话,只紧紧抓着俞斋的衣领,鼻音很重,“俞斋,所以你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