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聆满脑子都是,他哭了。
天旋地转。
手背上滴落泪珠的地方,似被火烧,痛得不行,更痛的地方是胸口,他说分手的时候,他又说要复合,都不好过,比不上此时。
“别哭了……”叶聆一阵恍惚,小声说。
傅昕渝靠过来,他的眼泪落了一滴在叶聆脸上,顺着脸颊滑落,为什么哭?如果能让这个人止住眼泪,再过一遍这两年,再过两遍,十遍,“不分了,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行吗?”
“你反向劝退?!怎么就和好了?”耿晓难得来趟公司,叶聆正接电话,他脸上的神情,耿晓莫名心中有些异样,等他放下终端,问是谁。叶聆看了她两三秒,说:“傅昕渝。”
“公事?真不顺啊。”
“不是。”叶聆含糊地否认,随即挺无所谓地告诉她,他和傅昕渝和好了。
晴天霹雳。
“……也行?”耿晓消化完,微笑,“你都单多久了,说起来,你们以前因为什么分的?”
叶聆一顿,“都过去了。”
“也是。这次好好的吧。”
耿晓体检通过,排上人造子宫,再两周宝宝就要去人造子宫里,这次来公司是送平安宴的请帖,“我妈把平安宴当婚礼办啊,请了一堆人,有个妈就别想不办婚礼,对了你周末有空吗?”
叶聆点头。
“小叶会不会太麻烦你哦?”耿晓妈妈关切询问。
“没事没事。”
“犹清这孩子,”这是师兄父母?重重叹气,“太不像话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他敢不来?!”
“叔叔!别,”叶聆连忙上前拦,笑说,“就是师兄特地让我来的,他最近真太忙了,不然也不会让我来。”
订完花,气球,到店内看喜糖,傅昕渝从早上到现在,问了三次他在哪,叶聆服了,直接把定位发给他。傅昕渝很快回复过来:我能去吗?
叶聆:来呗。
傅昕渝来了,“小叶你朋友啊?”叶聆不太情愿地说:“男朋友?”
“哎呀,真配,谈多久啦?”
叶聆紧闭着嘴,“我们大学就认识了。”傅昕渝微笑说。
“啊?那么早啊?我怎么从没听小叶说过呀?”
“又没现货?”沟通一阵,耿晓妈妈急匆匆回头,“这也要提前订那也要提前订,现买什么都没啊,你们以后结婚,现在知道了吧,什么都要早做准备。”
“年轻人哪管这些,你少唠叨了,他们肯办婚礼就不错了。”犹清妈妈笑说。
“哪能不办婚礼!一点规矩都没了,小叶你可别学你师姐啊,她这个人,乱七八糟,婚礼一定要办的,小傅你说是吧?”
傅昕渝说:“会办的。”
他随口一说,叶聆却不能随便一听,微怔,没看他,视线落地,五味杂陈。
傅昕渝当然不是说他和他,他们结婚,当初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叶聆想,这个人结婚,会是和谁,到那时,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呢?
平安宴现场,户外场地布置完全婚礼现场,气球鲜花一应俱全,木质的餐桌上铺着洁净的桌布,叶聆坐下,对面是傅昕渝,旁边是阳野,“你非得坐这?”叶聆这段时间破罐子破摔得没感觉了,也久违地有点头痛。
“你他妈什么离谱的事都gān出来了,我不能坐这?”阳野扫着傅昕渝咬牙说。
叶聆看着傅昕渝面前的餐具,走神,他在想那枚傅昕渝手上的戒指,傅昕渝帮他倒了杯水,叶聆怔怔望着他修长gān净的手指,这好像真是他以前送他的戒指。
傅昕渝主动和阳野聊了两句,阳野语气挺硬,傅昕渝似有所感,看着他们,神情也有些变了,八人桌坐满,有个染着一头蓝发的师姐,上个月刚结婚,几个人纷纷祝她新婚快乐,“都结婚了!只剩我!”某师兄哀叹说。
“结婚的少数啊,这桌上得四五个没结,阳野师弟也没有吧?自个恨嫁别带我们啊。”
“那能和师弟们比吗?他们几岁你几岁?”
“这事怎么说,还真得上心,”阳野轻敲了下餐桌,敲在餐布上,没有声音,这个动作倒很显眼,阳野笑说,“走入婚姻这种机会还真不是想有就有,我和叶聆恋爱那会,他想结婚,我觉得太早了,没同意,没想到一晃几年,再没人和我说过了。”
“该!活该。”
“等会你俩还有过一段?”
“——如果那时我同意,我们是不是就结婚了?”阳野还挺感慨。
叶聆从“??”到“????”,太瞎编以至反驳不知从哪反驳,“你胡说吧。”傅昕渝冷冷开口。
他神情肃然,宛若霜冻。
“我胡说?我哪胡说了?”阳野似笑非笑。
“他不可能向你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