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满放走信鸽,回道:“能报信就信,管它是谁的。”
话音刚落,便见那信鸽飞出窗去,不见了踪影。
正此时,另一处被锁死的窗户传来一阵动静,一把匕刃从窗牖缝隙刺穿过来,发出嗒的一声,声响不算大,但在房间里尤为显耳。
二人连忙看向那处窗户,心顿时提了起来,花玉满从椅上下来,二人便警惕地退后两步。
窗牖被轻缓地推开,一个墨衣男子利落地在窗户上一跃,潇洒地落入房内,一抬头只见两尺处的屏风旁,萧扶玉和花玉满神色紧张。
“云峥?”
云峥扬唇一笑,“辞雪姑娘,花楼主。”
二人顿时放松下来,萧扶玉走上前来,“你不是候在卫相左右吗。”
“情况有变,临川先生所处的别院闯入死士,大人唯恐姑娘出事,便命属下尾随而来。”云峥立正身形,又道:“但属下慢了一步,赶到时两位已被这庄子里的人押在路上,闲话不多说,还是赶紧出去吧。”
听此,萧扶玉不再耽搁,将面纱戴上,三人翻窗而出,而候在厢房正门前的守卫丝毫未有察觉。
这山庄颇大,不少护卫来回巡视,入庄时,云峥已在各处踩过点,大概了解地形。
三人避在正厅房屋后,花玉满低声道:“还得去拿地道图。”
萧扶玉看向她,道:“图纸你到底放在何处?”
花玉满回道:“夹在马车轱辘里,所以他们找不出来。”
那车轱辘做了特殊处理,正好有个既不伤物,也容得了图纸的空隙。
萧扶玉道:“你可真会藏。”
云峥一边警惕着四处,一边回道:“玉满楼的马车在西苑庭院里,不过被人严加看护着,难以靠近。”
萧扶玉沉思了一下,道:“得想个法子将人支走。”
正盘算着如何取回地道图纸,忽一众脚步声响起,三人将身形掩了掩,透过熙攘的草木,只见远处有一行人马入正院来。
这群人所穿衣物与庄内不同,是一身黑色劲衣,为首之人人高马大,脸上蓄满胡须,颇为粗旷,正是凌雀山庄的大当家凌野。
凌甫从院内出来迎接,连道几声大哥,询问可将事办齐了?
那凌野扬声一笑,将身后的男子押上来,男子身着宝蓝衣衫,虽未被捆住手脚,但左右有人押着,他容颜清俊尔雅,颇为眼熟。
花玉满当即沉了面容,“兄长。”
三人皆有心惊,这就是一直未曾露过身的制器名匠孟临川,萧扶玉对他还是有印象的,前世见过不止一面。
萧扶玉眉目紧锁,卫玠不是去寻孟临川了吗,听云峥所言,他已知别院出事,带人前去搭救。
而孟临川仍被绑到了此地,莫非卫玠出事了,她记得他的肩伤还未痊愈,萧扶玉心里一突一突的,有些不安起来。
远处的凌甫见了人,道:“大哥威武,那一众杂鱼岂是你的对手,如此极好,赵世子已在里头等你许久了。”
赵世子?
萧扶玉眸色微凛,赵千檀竟也在这山庄之内,看来派人堵截玉满楼马车的是他,令人抓走孟临川的也是他。
正院内,一个护卫疾步奔来,在凌甫身旁躬身慌张道:“三当家,那...花玉满跑了!”
“什么!”凌甫脸色立马冷下,一脚将那护卫踢翻于地。
那大当家凌野也没了方才的好脸色,立马将凌甫训斥一番,这次可是在替赵世子办事,一无所获便算了,还出了岔子。
这怪下来便是在他头上,只能先将孟临川带到赵世子跟前再说。
凌野对着凌甫下令道:“应当还未走远,你给老子好好巡查山庄,将那女人抓回来。”
见此,躲在房屋旁草木处的三人心头一沉,当即不敢再露视角,藏身于房屋之后,只听庄内护卫一阵脚步声,凌甫率人巡查。
好在云峥率先在此了解过地形,山庄边角处的人员松动,三人暂且可以避开护卫的视角。
若凌甫有警觉的话,此刻山庄外应该布满守卫在追寻花玉满的下落,要想出去就更难了,更别说地道图的事。
三人走出正院,直到西面的位置,沿途撞见护卫巡视,云峥手持匕首,趁其不备将护卫一刀解决,都不见血迹。
云峥将匕首jiāo给萧扶玉防身,对二人道:“先换上庄内护卫的衣服,待到晚上就行动就方便得多了。”
萧扶玉握着匕首颌首,虽说花玉满可用香解决几名护卫,但香味明显,容易被发现,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随意使用。
云峥去将抹杀的尸首处理,三人换上衣装。
萧扶玉将头上发簪取下,长发散落于腰际,再随手将长发挽成男子发髻,这女子的发髻不会梳,但她女扮男装多年,男子的束发可谓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