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玉刚坐稳身子,便见卫玠按着辇上的帏帘,将口吻放得严厉了些,“你给我乖一点,若是着了寒,如何赔我。”
萧扶玉缩了缩脖子,捧着汤婆子没说话,本就不太占理,也不好反驳他。
卫玠则放下帏帘,随之便是太监起辇,他行在龙辇左侧,雪下得突然,谁也没带纸伞。
......
回到梅居时,屋檐上已积了薄雪,大雪未停。
萧扶玉身披着大氅,不易被雪打湿,倒是卫玠的一身官服被打湿了。
雅间内暖堂堂的,檀木桌上放着热腾腾的枣汤,外面是沙沙的落雪声。
萧扶玉席地而坐,手里捧着枣汤喝,地板的锦垫都蒸得暖暖的,旁边是炭火。
jīng致的推门半敞,正好赏庭中雪景,梅树立于寒雪中,分外孤傲。
但萧扶玉的视线不在庭院中,而是侧向一旁的屏风处,瞧着那男人把cháo湿的官服脱下,宽肩窄腰,双腿修长笔直。
卫玠将gān净的华袍拢上,因他常在此伴她,现在梅居里留得有他换洗的衣裳。
卫玠系着矜带回过身来,目光正巧与萧扶玉对上,她有种被抓包偷看的感觉,忙撇开目光,捧着枣汤喝一口。
但萧扶玉又蹙了蹙眉,这是她男人,看几眼怎么了,她为什么要心虚......
正想着,卫玠便来到身旁坐下,炭火燃得正旺,他发丝微cháo,指尖掠过耳畔,揉了揉她的耳垂。
“断袖的事,谁与你说的。”
萧扶玉的耳垂本就容易敏感,那指尖温热,随之耳朵就烫起来,老实道:“昨日皇后与朕闲谈时提起。”
卫玠眸色略凝,萧扶玉忙又道:“你可莫追究她,是你非要瞒着我。”
“不追究。”卫玠放下手,将她喝了一大半的枣汤拿放到桌上。“臣仅是问问。”
萧扶玉抬手轻抚发烫的耳朵,“要不近来你莫再来梅居了。”
也算避避嫌,虽然她比较喜欢粘着他,但有了身孕,还是可以克制不去特别想他的。
卫玠道:“方才不是说了吗,任他们去说,臣不在意。”
萧扶玉望着他墨玉般的眼眸,总觉得太亏待他,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再要不你把雪儿娶了吧,咱们拜堂成亲,也算是有了夫妻名分,你喊我一声夫人,我叫你一声夫君。”
卫玠没有立马回应,停顿下来,她眼睛里亮晶晶的,使他微微失神。
门外大雪纷飞,将地面都铺上白色,耳边伴着沙沙落水声,京都的第一场雪美得不像话。
卫玠轻微探身,吻住她的绛唇,牙关轻启,尝着里头的温软柔润。萧扶玉攥上卫玠的衣襟,口中被他缠得厉害,都不知如何换气了。
待松开,她呼吸微促,红唇娇艳欲滴,卫玠便又用牙尖咬了咬她的唇,不是很疼。
他总是喜欢咬人,没少给她留牙印,萧扶玉想或许他是又爱又恨,总想将她咬死,但又舍不得吧。
第74章暖间风花雪月,巫山云里。
雅间温暖,雪景怡人,总会让生出别的心思,挑动的情愫在二人之间越发升高。
萧扶玉伸手勾住卫玠的脖颈,娇软的身子紧贴上他的胸膛,额间相抵,抵息亲昵,她亲亲他的唇。
卫玠浅笑着将萧扶玉按下来,她则仍搂着他的肩膀不放,这一个多月来,因她身子没恢复,二人都没有过分的亲热,就算有也只是点到为止。
有时卫玠还会有意避着她,一些贴身之事也将jiāo给宫女来做,并非是过于重欲,只是她在身边会较为苦恼。
卫玠瞧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无可奈何道:“陛下想成亲了?”
萧扶玉回道:“想和你成亲。”
她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容易困倦而已,也不必他处处避讳她。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陛下。”卫玠温和道:“你我怎成亲?这会生出事端来的。”
“难道你不想吗?”萧扶玉低语道。
卫玠停顿着,手掌握着那轻盈的腰肢,单薄衣衫下,掌间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陛下需顾全大局,不可任性。”
她总究是皇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若让人查到,是件极为麻烦的事,更何况现在还有她怀着太子。
待到越发显怀,安顿陛下休养,还需应对朝中众臣,其中不乏居心叵测之辈。
萧扶玉没有再问,有些失落,她知晓卫玠想得周全,是为了她好。
他心神收敛,安抚道:“虽无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再等等吧。”
萧扶玉轻轻瘪嘴,这分明是怕亏欠他才提的,怎么反倒成了她安抚他。
卫玠轻揉她的脑袋,发上还有落雪的湿意,按住萧扶玉后,将汤婆子重新放回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