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镜前面的灯特别亮,苏泉随手将它们关了,从柜子里捞出自己的衣服。一整排柜子都是开着的,他的确是最后一个了。于是他将门反锁了,准备换衣服。
上身的衬衫扣子才解了一半,忽然一股力从身后袭来,猛地将他拉进了怀里。
苏泉一惊,下意识回手一个肘击,上臂一扭就要去捏来人的手腕,那人倒好,不闪不避,让他捏了个正着。
“你的身手可真是一点没丢。”钟樾叹息。
苏泉正巧捏在了他那一看就颇为昂贵的袖扣上,顿时有点讷讷。
钟樾双手从身后抱住他,右手从半开的衬衫前襟里滑了进去,抚在他胸口的肌肤上。
“等等!”苏泉突然意识到不对,“我刚才明明锁门了!”
钟樾什么时候还学会撬锁了?那万一等下再有别人闯进来怎么办?
钟樾轻笑了一声:“我是神仙啊。”
……他总是很有道理。
苏泉正愣神,钟樾左手轻轻扳过他的脸,吻在他嘴唇上。
他吻得很轻柔,一点攻击性都没有,舒服得苏泉闭上了眼睛,甚至主动伸出了一点舌尖,在钟樾唇上勾了一下。
然后他突然感觉身上一凉,钟樾竟然把他的衬衫整个剥到了臂弯里!
苏泉吓得推开他:“不行!”
钟樾望着他有点湿润、有点迷茫的眼神:“你不是要换衣服吗?”
“……哦。”苏泉反应过来,“但也不是这个换法!”
“难道还要我背过身去不许看?”
话都让他说尽了,就算苏泉原本真的想这样,现在再说出来也太矫情了,无奈之下只能在钟副教授欣赏艺术品般纯洁无杂念的目光注视下飞速换了衣服。
“钟樾,我怀疑你这些年背着我研究了不少风花雪月,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钟樾又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道:“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活泼了,若是我还不主动一点,我们俩要怎么办呢?”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外走,苏泉听得直摇头,简直受不了一个为人师表的大学教授说出这种话,脚步不断加快,完全没意识到身后的钟樾很自然地替他拿着背包。
礼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走廊上的灯也暗了一多半。苏泉走得飞快,直到在大门口看见一个人。
“高院长”版优波离正在守株待兔,一见他们出来,眼神立即锁定了后面的钟樾:“神君,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泉咬牙:“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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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苏泉无下限蛮不讲理、钟老师无下限包庇纵容,半小时以后这三个人出现在了校门外的烧烤摊上。
跨年夜的气温并不友好,露天烧烤摊就算点着取暖灯,生意也很一般,所幸这三个都不是凡人,大概也就是苏泉的体质稍差一点,裹着一件宽松的羽绒服,还被钟樾qiáng行塞了条围巾。
那条纹围巾明明是钟樾那长款呢大衣造型的一部分,拿掉之后风骚指数顿时下跌不少,苏泉以此理由抗议无果,闷闷把下半张脸埋在了围巾里,半低着头刷了会儿手机,看见微博上又有人在嚎叫钟老师晚会上的神仙表演,默默掀起眼皮白了钟樾一眼,然后动了动手指。
转发锦鲤不如转发我:就还行//@明日宛大以我为耻:今晚的小神仙!我们钟老师根本不用修![图][图][图][图][图][图][图][图][图]
优波离正在对面低声絮叨:“……总之现在看起来不太乐观,当年天庭的那个镇压法门我看是快到保质期了。你们二位也不太在状态……”
苏泉搁下手机:“那有什么关系,您老人家现在不是好得很?我看你所到之处,仙气缥缈,比烧烤的烟还辣眼睛!”
钟樾点点头表示赞同,在菜单上勾了个“重辣”。
苏泉凑过去一扫菜单,对荤菜十分满意。
优波离:“我不用……”
苏泉:“我知道了,出家人要茹素嘛!”
尊者很冤,他根本不是以和尚的造型出街的,为什么还要守清规戒律?最要命的是居然还是被个妖jīng提醒的!
钟樾这个人很恶趣味,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实际上很有一些冷幽默——比如他仗着不会发福也不会得三高,一个素菜也没点。
优波离觉得神君在排挤他。这说明他还是不够懂人情世故,毕竟有哪个正常人会在跨年夜的晚上非得跟一对正gān柴烈火的情侣谈正事呢?
苏泉从钟樾手里接过一瓶可乐,嘬了一口:“尊者,我觉得你那些个徒弟差不多也该出师了吧?江山代有才人出嘛,不能因为我们俩以前帮你们解决了一次问题,你就次次赖上我们。毕竟人间蹉跎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腐化堕落了,不是当年情操高尚有奉献jīng神的年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