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明心被亲了个七晕八素,泪眼汪汪的瞪着他,没好气道:“臣妾还没净口呢,您也不嫌腌臜。”
她这么一说,毓景帝顿时浑身一僵。
是啊,是从何时开始,他喜洁惧怕腌臜的毛病不药而愈的?
不不不,并未不药而愈,上次听闻宁王这个亲弟弟要纳两个教坊司的乐人时,他就恶心的险些吐出来。
怕只有在她身上才会破例。
莫非自个果真对她情根深种?所以这才一再在她身上破例?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这可不是甚好事儿,毕竟父皇一再跟自个说,帝王对于妃嫔可以宠可以纵容,但绝对不可以有爱。
不过父皇荤腥不忌,连寡居小姨子都能拉上龙chuáng,市井卖豆腐的有夫之妇都能上手,说的话想来也作不得准。
若帝王都不能有所偏爱,那这帝王当的又有甚趣味?
毓景帝是个gān脆利落的人,想明白自个的心意后,也就不在这上头纠结了。
因为他需要纠结的该如何让她也对自个情根深种。
他将庄明心揽入怀中,手摩挲着她的耳垂,笑问道:“你说,朕对你好还是不好?”
有了昨夜他用肚皮帮自个暖脚这一遭,她要说狗皇帝对自个不好都亏心,故而笑道:“皇上对臣妾自然是极好的。”
顿了顿,她又十分主动的说道:“臣妾也会对皇上极好的。”
她自来就不是个会占别个便宜的人,投桃报李,也该对毓景帝多体贴一些。
横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至多端个茶倒个水,算不得什么难事。
毓景帝:“……”
他需要的是她对自个好么?他需要的是她的心。
不,她对自个的好,他也是需要的。
慢慢来吧,总比先前既不对自个好、也对自个没心来的好。
故而他满意的颔首,拿手指头点了下她的小鼻子:“算你还有些良心。”
庄明心抬起头来,瞅了眼窗台上的时辰钟,见已经辰时,她惊讶道:“皇上今儿休沐?”
不然这个时辰了还未去上早朝,自个岂不是要背上个“媚君惑上”的罪名,挨朝臣的骂?
毓景帝将她拉回怀里,笑道:“自然是休沐,朕就算再迷恋爱妃,也不至于迷恋到连早朝都误了的地步。”
那样昏君的事儿,他可不能gān,否则自个顶多被朝臣啰嗦几句,她可要背个极重的罪名。
庄明心扯了扯嘴角,心想幸好你不糊涂,不然她就得重新考虑自个还要不要当这个宠妃了。
想起一事来,她又忙道:“臣妾想将坐班理事的地儿由chūn禧殿更换至绛雪轩,还请皇上恩准。”
这可是关系到自个往后很长一段时日能否睡懒觉的大事儿,必要他同意才行。
若不同意,那她就撒娇或者撒泼。
毓景帝早有此意,只不过他原定的地儿是毓庆宫,此处在东六宫南边,庄明心过去算不得多远。
最关键的是毓庆宫离养心殿也不远,若自个提前批阅完奏折,可以过去陪她;或是她提前料理完宫务,可以来养心殿伴驾。
不过她选的绛雪轩更好,紧挨着钟粹宫,走几步路就能到,天寒地冻的,她不必折腾来折腾去。
大不了自个多跑几趟就是了,他是个男子,武力虽不如她,但比她抗冻多了。
*
两个人又在被窝里腻歪了半个时辰,这才起身。
用完早膳后,两人一块儿坐御辇往西六宫去,在养心殿门口分开,毓景帝进养心殿批阅奏折,庄明心则继续行至最西边的chūn禧殿。
毓景帝虽已应下她提出的更换坐班理事地点的请求,但并未事先通知绛雪轩的宫人跟掌事宫人,今儿还得在chūn禧殿多待一日。
今儿来回事儿的人比昨儿多了不少,让她深刻的体会了一回什么叫势利眼。
有给宁常在落井下石的,有上赶着烧端妃这口热灶的,至于奉承自个的,那就不必提了,比前两者都多。
然后都被她给驳了回去。
把所有掌事宫人都叫来后,她冷冷道:“旁人如何本宫管不着,但只要本宫还管着宫务,一概都要依照规矩来!
别跟本宫说哪个是有宠的,哪个是无宠的,真要按这个算,也不必分派了,全搬本宫宫里岂不正好?
这是头一回,本宫暂且不计较。
若再有下回,说明你们或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或是没办事的本事,无论哪一样,你们的差事都不必gān了。”
众人立时跪了一地,七嘴八舌的表起衷心来。
她一抬手,止住他们,哼道:“嘴上说的天花乱坠无用,把差事办好才是正经。本宫赏罚看的可不是谁会说,而是你们差事办的如何。”
众人立时表示会好好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