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顺手给庄明心戴了顶高帽:“妹妹何等聪明之人,又擅长推理断案的,这些道理想必早就明白,只是不愿沾惹是非罢了。”
庄明心脸皮虽厚,但被卫贤妃这般变着法子夸来夸去,也不禁有些遭不住。
她笑道:“皇上聪颖过人,过后自会派锦衣卫详查,臣妾就不班门弄斧了。”
不牵扯到皇子,她多管闲事也不打紧,但事涉皇子,别人眼里的皇位继承人,她还是不要瞎掺和了,没得惹一身骚。
卫贤妃抿唇轻笑,不置可否。
该打探的都打探到了,过犹不及,庄明心也没再多试探,端起奶茶杯来让了让。
卫贤妃笑着捧起奶茶杯,学着她的样子嘬里头的珍珠,嘬着嘬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发直,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来。
庄明心没敢打扰她,只静静的陪着。
半晌后,卫贤妃回过神来,笑道:“对不住,我走神了。”
然后站起身来,告辞道:“妹妹昨儿料理那么多葡萄,想必累狠了,姐姐就不打扰你歇息了,回头你得空了只管来长chūn宫玩。”
庄明心看她有些心不在焉,便没挽留,也跟着站起身来,亲自将她送了出去。
*
回到东次间后,她歪在引枕上沉思起来。
片刻后,失笑,未来再光明又如何,日子还得一天天过,一口吃不了个胖子。
而且就算卫贤妃预知未来又如何,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变故,谁能保证她记忆里的未来就是一成不变的?
所以,还是得认真得认真的过好每一天。
然后她叫人通知小厨房,晚膳她要吃羊肉锅子。
锅子就是火锅,铜制的锅子,中空,底下放木炭,四周可盛放大骨汤,想吃什么就往里头搁什么。
现下正值初秋,正是该进补的时候,而羊肉正是最好的养膘之选。
一个人吃着无趣,于是她叫崔乔去把陈钰沁跟程和敏叫了来。
程和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娘娘唤我们过来吃锅子?”
“怎地,不行么?”庄明心斜眼看她,好笑道:“你该不会怀疑本宫在里头下毒吧?要不,本宫先吃几片羊肉给你瞧瞧?”
说完,不等程和敏反应,就拿筷子夹起一片肉,伸到铜锅里头涮了涮,往面前的小料碟里蘸了蘸,然后送进了嘴里。
陈钰沁“嗤”笑一声,在庄明心右手边坐下,刺哒程和敏道:“成日里防备这个防备那个,真真是老鼠胆子。”
程和敏立时反驳道:“我不过是惊讶了一句,哪敢怀疑婉妃娘娘的用心?你可别污蔑我。”
说着,也在庄明心左手边坐下。
为洗清自个猜忌庄明心的嫌疑,忙不迭的拿筷子夹了片羊肉涮熟塞到嘴里。
惹的陈钰沁翻了个白眼:“虚伪。”
庄明心扯了扯嘴角,果然叫了这两个“活宝”来,立时就不寂寞了。
争宠归争宠,不过是各凭本事,只要不玩伤天害理那一套,就都是她眼里的好孩子。
她又叫人给这俩好孩子各上了一杯珍珠奶茶。
程和敏抿了一口,立时惊为天人:“这就是珍珠奶茶?难怪皇上每天都要喝上一杯,果然好喝。”
陈钰沁闻言,轻抿了一口,瞳孔顿时猛的一张,接着一口接一口的嘬了起来。
庄明心笑眯眯的看着,俩不满二十的小姑娘罢了,谅她们也抵抗不住珍珠奶茶的魅力。
这其乐融融的氛围,若是让她们各自的祖父见着,只怕要气得chuī胡子瞪眼睛。
程和敏gān掉大半杯奶茶,这才舍得将奶茶杯放下,然后笑着对庄明心道:“方才贤妃娘娘过来,嫔妾本想前来拜见的,又怕扰了贤妃娘娘,便没敢打扰,贤妃娘娘不会责怪嫔妾不知礼数吧?”
庄明心笑道:“贤妃娘娘再宽和不过的一个人儿,怎会因为这个责怪妹妹呢?再不能够的,妹妹只管放心便是。”
程和敏夸张的吁了口气:“那便好。”
陈钰沁淡淡道:“还是婉妃娘娘厉害,竟让贤妃娘娘亲自上门拜访,嫔妾崇拜的五体投地。”
程和敏立时杠她:“崇拜的五体投地?你倒是投呀,别光说不做——假把式。”
陈钰沁立时回击:“你倒是先扮一扮老鼠,叫咱们见识下何为老鼠胆子,我再五体投地不迟。”
庄明心夹了块藕片送到嘴里,边“咔嚓咔嚓”的咀嚼着边看戏。
这可比戏班子演的jīng彩多了,毕竟戏班子都是咿咿呀呀拉长了腔调,看得人捉急,哪像她俩竹筒倒豆子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那叫一个迅速。
两人斗嘴了半晌后才反应过来,程和敏立时不依了:“娘娘,合着您叫咱们过来,是打着看猴戏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