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骂哀家倒不怕,哀家只是怕皇上有事。她有儿子,难道哀家就没有儿子?”
郑太后冷哼了一声,随即忧虑的皱起眉头:“何况皇帝不止是哀家的儿子,还是大齐的国君。国君有事,皇子年幼,蛮族、属国必定一拥而上,大齐危矣。”
廖太妃很会揣摩郑太后的心思,见状不动声色的给宸妃上眼药:“姐姐说的是,宸妃到底年轻,也太不经事了些,如今连孙院判都尚不确定她是否无恙,她不老实待在翊坤宫,又是养心殿又是慈宁宫的瞎跑,竟也不替皇上跟姐姐的安康担忧。”
原本郑太后就担忧毓景帝的安危,闻言脸色又沉下去几分。
半晌后,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冷冷道:“宸妃被哀家宠坏了,此事过后,若她安分守己倒罢了,若再这般没轻没重,哀家定不轻饶。”
但显然宸妃并不是个轻易就会放弃的主儿,从慈宁宫出来后,她并未回自个的翊坤宫,反而又去了钟粹宫。
听到崔乔进来禀报,庄明心皱起来眉头。
二皇子才刚三岁,还未到去皇子所的年纪,现下正随母妃宸妃住在翊坤宫正殿。
二皇子染上天花,二皇子的rǔ母以及宸妃的贴身宫女青鸾都没逃过,宸妃算得上是高危人群。
她不老实待在翊坤宫隔离,却跑来钟粹宫求见自个,打的是甚主意?
以及,宫里的隔离措施未免太不到位了,竟然让宸妃这样的高危人群自由的在外头乱跑?
“你们都下去,不必在这里伺候。”庄明心将宫人都打发走,自个亲自去院子里将宸妃迎进明间。
明间地方大,前后都有门,回头无论是消毒还是通风都容易。
让座后,庄明心也没坐地平宝座,只在宸妃对面的西侧一排太师椅的第一张上坐下,淡笑道:“姐姐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妹妹?”
宸妃眼泪说来就来,她拿帕子边擦眼泪边委屈道:“我是特来求妹妹援手的。”
求自个援手?
庄明心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嘴里惭愧道:“姐姐说笑了,我何等何能,哪有本事能帮姐姐的忙?”
“这事怕也只有妹妹能帮得上忙了,还请妹妹务必要帮我。”宸妃忽的站起来,gān脆利落的蹲下/身去。
同是妃位,庄明心哪敢受这等大礼,连忙伸手去拉宸妃。
宸妃却自个站了起来,后退几步,躲过庄明心的手:“虽孙院判说姐姐暂时无恙,但妹妹还是莫离姐姐太近的好。”
庄明心立时站住脚步,作出个害怕的模样来。
片刻后,她才开口道:“姐姐莫要折煞我了,你有事只管说,若能帮忙的妹妹必定竭尽全力,若不能的话,姐姐就是三跪九叩,妹妹也没辙。”
这叫丑话说在前头,也叫未雨绸缪。
宸妃见她这般敞亮,于是直言道:“皇上已下令将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其他染病的宫人挪去上林苑行宫,随行的只一个马太医以及从民间征兆来的几十个平民,姐姐我实在不放心,想请妹妹帮忙劝说劝说皇上,让他收回成命,还将大皇子跟二皇子留在宫里。”
怕庄明心拒绝,她又给她戴高帽:“皇上最宠妹妹,想必妹妹的话,他是肯听的。”
庄明心:“……”
这什么蠢主意?将他们留在宫里,然后将宫里几千号人全部传染?
庄明心险些维持不住自个的表情,嘴角抽搐了几下,勉qiáng露出个笑影来:“姐姐关心则乱,只是两位皇子都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岂会叫下面人慢待他们?
随行的虽只有一个马太医,但药方都是太医院全体太医斟酌着拟出来的,后续也会派人去调马太医的新脉案,根据新脉案及时调整用药,很不必忧虑这个。
至于服侍的人,从民间征兆的那些,不过是做些外头的粗活,两位皇子身边,有宫里跟过去的十来个出过天花的宫人,也尽够了。”
这些都是小满今早跑来告诉她的。
当然,不但没得到夸奖,照例被她一顿好骂。
不过作用只怕也有限,小满这个家伙,典型的“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妹妹知道的倒是详细。”宸妃怔了一下,显然这些信息她并不知晓,但却并未因为庄明心这番宽慰的话而清醒。
仍坚持道:“话虽如此,可哪有在宫里色/色齐备的好?妹妹,二皇子自打出生就未离过我身边,如今他孤身一人在外,rǔ母也高烧不退顾不得他,我这心里就跟火烧一般,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算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帮姐姐这一回吧!”
宸妃的心情庄明心可以理解,但劝毓景帝改主意这样的蠢事儿她是不会gā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