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妃突然道:“婉妃妹妹已接连侍寝四五日了吧?妹妹还该多劝着皇上些,让他务必保重龙体才是。”
这倒是实话,房事必须节制,三五日一回正好,若日日放纵,只怕会肾/虚。
但毓景帝如今也不过二十二岁,年轻气盛,且正在兴头上,劝说也是无用,只能等他自个吃饱,到时热情自然会降下来。
当然,这些都是说不得的,面上她只乖巧应道:“是,臣妾一定好生规劝皇上。”
宁妃笑道:“如此才好,太后娘娘可是说过‘雨露均沾方是子嗣兴盛之道’,可见椒房独宠最是要不得。”
庄明心扯了扯嘴角,人家张德妃一口一个“保重龙体”,一副为毓景帝龙体着想的贤惠样,宁妃可倒好,一下点破人家的伪装,岂不叫人脸上挂不住?
果然张德妃顿时脸色难看至极,骂宁妃道:“你少说几句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宁妃立时作委屈状:“臣妾哪里说错了?”
张德妃懒得跟宁妃掰扯,横竖婉妃劝与不劝都不重要,再这么下去,郑太后必会出手整治她。
她一挥手:“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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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膳后,实在无事可做,庄明心便给将军拴上狗绳,带它去御花园遛一遛。
之前一阵子,它都只是在院子里活动,作为一只猎犬,实在有些憋屈。
御花园里jú/花还未撤去,月季跟丹桂也开着,景色还算不错。
才刚拐上花园正中的甬道,就见一主一仆两个年轻男子向这边走来。
前头的那个头戴金冠身穿酱紫蟒袍,手里拿着把折扇,边走边用折扇敲打着手心,十分惬意的模样。
后头那个二十岁上下,面白无须,喉结几不可见,明显是一太监。
她止住脚步,蹲身行礼道:“给宁王请安,王爷吉祥安康。”
“原来是婉妃娘娘,小王有礼了。”宁王裴瑾拱手回礼,然后挑了挑眉:“娘娘见过小王?”
庄静婉见没见过宁王她不晓得,但宁王在刑部任右侍郎,自个没少跟他打jiāo道。
她信口胡编道:“之前在一位老诰命的寿宴上远远瞧见过殿下。”
“哦,原来如此。”宁王点了点头,笑道:“小王与令妹是极熟的,不过如今她在备嫁,已不再去大理寺坐班了。”
庄明心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女子终归要以相夫教子为己要,验尸断案毕竟是小道。”
宁王抬手,放肆的打量了下她的神色,好笑道:“婉妃娘娘当真如此认为?只怕有些言不由衷吧,不然玉馨的案子,令妹都不愿意沾手,你一个宫妃却毫不避忌……”
不待庄明心回话,他又朝她拱了拱手,诚恳道:“娘娘一身本事,就此放弃未免有些可惜,日后刑部有甚奇案要案,还请娘娘务必施以援手,小王在此先行谢过娘娘了。”
庄明心好奇道:“王爷去请臣妾妹妹岂不更好?未来妹婿是王爷表弟,王爷发话,他还能拒绝不成?”
“若非吃了闭门羹,小王又如何会舍近求远?”宁王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自个与庄二姑娘也算颇有些jiāo情了,不想她竟如此绝情。
庄明心既没答应也没彻底拒绝,只扬了扬手里的狗绳,歉意道:“不敢打扰王爷正事,臣妾且去遛狗了,王爷请自便。”
宁王这才注意到将军,诧异的“咦”了一声,然后伸手抚/摸将军的狗头。
嘴里疑惑道:“令妹竟然舍得将她最宝贝的将军赠与娘娘?”
庄明心坦然道:“在家的时候,臣妾没少照顾将军,自打臣妾进宫,将军就有些食欲不振,眼瞅着瘦了一大圈……臣妾妹妹只好忍痛割爱,将它送进宫来陪伴臣妾了。”
“原来如此。”宁王了然,随即拱了拱手,然后领着自个的贴身太监,沿着东六宫与坤宁宫中间的夹道,往前头去了。
宁王与毓景帝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生母正是郑太后。
之所以出现在御花园,多半是从后头的神武门进来,往慈宁宫给郑太后请安的。
候宁王身影消失在夹道中,崔乔这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娘娘,宁王爷乃是外男,您行礼之后就该避开,不好跟他搭话的,被人晓得了,只怕与娘娘名声有碍。”
庄明心“嗯”了一声,安抚她道:“宁王问本宫话,本宫岂有不答之礼?不碍事的,放心便是。”
狗皇帝只怕早就将自个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与宁王闲话几句这等小事儿他都计较的话,那还真计较不过来呢。
要知道从前外出查案的时候,因错过宿头,她可没少跟大理寺的捕快们同挤一间破庙。
崔乔犹有些不放心,勉qiáng道:“娘娘有成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