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闪开!”在她发愣的瞬间,屏逸猛地推了她一把。
紫游失声惊呼,身不由己地向后飘退,眼见yīn阳塔下搅起了一股旋风,霎时便将屏逸卷进了塔内。
“屏逸!”那一刻,她大惊失色,不由得脱口急呼,足尖在曼珠沙华上一点,立即止住了去势,旋即腾身飞起,向着yīn阳塔冲了过去。
周围的金甲神兵见状,纷纷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拦住了她。
“挡我者死!”少女扬声厉斥,奋力挥剑斩杀,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
荧火剑与她心意相通,陡然间光芒大盛,剑气吞吐,炽烈如焰。
一时间,所有的兵力都向这边集结,所有的金甲战士都将利剑指向了她。
那袭紫衣周旋于刀光剑影之间,来去如电,翩若惊鸿。
她体内的焰灵之力不断被激发出来,遇qiáng则qiáng,灵力在奇经八脉间飞速流转,畅通无阻,手中荧火剑快如电闪,毫不留情。
在这场生死搏杀之中,容不得有半点仁慈,她想要活,就必须让他们死!
腥风血雨之中,她心中的杀念越来越炽烈,眼里的锋芒雪亮bī人,每一次出手都带着雷霆之势。
那些金甲战士训练有素,且身经百战,彼此结成阵势,将她团团围住。
她在战阵中间奋力突围,想要杀出一条血路脱身,荧火剑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一片惨呼,不断有金甲战士倒下去,又不断有人奋不顾身地冲上来。
那些被她斩杀于剑下的战士,顿时被烈焰吞没,形神俱灭。
而被荧火剑所伤者,伤口都有被灼烧过的迹象,疼痛异常。
然而以一敌众,她的状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半柱香的工夫,左肩和后背都已经多处负伤,其中有道伤口更是深可见骨,鲜血汩汩溢出,将紫色的衣裙染红了一大片。
激烈的打斗中,那些曼珠沙华不幸溅上了她的血,转眼便熊熊燃烧起来,火势随风迅速蔓延,不消片刻工夫,整个三途河畔俨然化成了一片火海!
烈焰炙烤着幽冥,将整条河映照得通红可怖,河水中的恶灵受到惊吓,哗然四散奔逃,一时间,在这yīn阳jiāo汇之地,血火遍布,鬼哭神嚎。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正在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
此时的yīn阳塔悬浮于半空之中,已经由数寸之小增长到数丈之高,宛如一座空中楼阁。
塔内时明时暗,yīn阳之气流转不息。
屏逸一进入塔内便被yīn阳混沌之气所包围,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眼前一片迷蒙。
大司命隐藏于混沌之中,身影忽隐忽现,时近时远,脸上带着yīn笑,眼中杀机毕露。
“三途河畔yīn阳之气汇聚,的确可以助长yīn阳塔的威力,但是……”屏逸顿了顿,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诮,“如果你以为凭此就可以打败我,那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
大司命低低笑了起来:“等你活着出去的时候,再说大话吧!”
“我一直不明白,”屏逸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湘宁上神明明被灵觉所杀,你为何非要迁怒于我,处处与我为敌?”
“迁怒?”大司命的脸色顿时yīn沉了下去,“不,你错了。在我眼中,你和灵觉几乎就是同一个人,一样的心机叵测,一样的罪无可恕!我恨灵觉,更恨皇天之血!所以,你们两个都该死!”
“原来你竟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屏逸眼里掠过了一丝讥讽,冷然道,“我是我,他是他,我和他岂可混为一谈!”
“随你怎么说。”大司命的神情变得凶狠起来,“除非皇天之血绝灭,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长久以来,你一直都活在仇恨里,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在追思。”屏逸轻叹了一声,看着对面时隐时现的黑袍,微微冷笑,“你对湘宁上神真的只是师徒之情么?”
大司命神色一变,不由沉声:“你这话是何意?”
“你执掌人间生杀大权,但却从未真正参悟生死。而你不能参悟的根由,”屏逸停顿了一下,语气意味深长,“其实是缘于你不能正视对她的爱。”
对她的……大司命心中震动,仿佛头顶落下了一道霹雳。
屏逸有些同情地看着对方,语气复杂:“她活着的时候,你不敢将心意说出口,在她兵解之后,你只能用对我们的恨来填补内心的缺憾。”
“一派胡言!”大司命忍不住怒斥,额头青筋bào突,眼神却在闪烁不定,“云中君……你这分明是在信口雌huáng!你不只侮rǔ了我,还亵渎了我的师父!”
“亵渎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屏逸愤然指着对面,厉声道,“如果她知道,自己苦心栽培出来的人,只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屠夫,一定会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