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准见自己下手太狠,不禁有些心疼,身子一哆嗦,鞭子顿时脱手掉落。
那两个侍从连忙上前,一左一右将敖显扶坐起来。
其中一个细细看了看敖显身上的伤,忧心忡忡道:“看这样子,太子殿下伤得着实不轻,恐怕在天牢里没少受罪。”
另一个点头附和,抬眼看着敖准,软语恳求:“王上,您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就饶过殿下这一回吧。”
敖准凝视着儿子苍白如纸的脸色,禁不住皱了皱眉,心里一阵难过。
这时,二殿下敖景从外面匆匆忙忙地冲了进来,他心知父亲将敖显接回之后,必有一番打骂,因此急着跑来求情,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看到地上遍体鳞伤的兄长,顿时便吃了一惊。
“大哥!”敖景冲上前看了看敖显的伤势,又回头看着父亲,“父王您真是……唉!您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罢了……为父懒得跟他生气了,送他回去养伤吧。”敖准叹了口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一时间怒气全消。
敖景无奈地点了点头,黯然扶起兄长,离开大殿。
“你醒过来了?”回到太子寝殿中,敖景屏退左右,准备给敖显疗伤,然而回身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敖显从玉chuáng上缓缓坐起,冲着对面的人咧嘴一笑,挑了挑眉:“二弟。”
“你躺着别动,”敖景试图阻止他,眼神充满关切,“我正要给你上药呢。”
“你以为我真被打晕了?”敖显疼得龇牙咧嘴,脸上却挂着促狭的笑意。
敖景一愣,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怎么?”
“我是故意装出来吓老头子的,”敖显得意地扬了扬眉,一脸坏笑,“不然他哪肯这么轻易地放过我?”
“你这促狭鬼!”敖景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害我白担心了一回。”
“嘘!”敖显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朝外面张望了一眼,低声提醒,“小声点儿,万一让老头子听见,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敖景忍俊不禁,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瓶,笑道:“脱衣,给你上药。”
“老家伙可真下得去手啊,居然打得这么重。”敖显费力地褪下衣服,低头看着身上鲜血淋漓的伤口,疼得直吸凉气,忍不住暗暗叫苦。
大战在即
“你应该早一点装晕才对,还能少吃些苦头。”敖景凝视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不由得皱眉叹息,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了上去。
“你以为父王是傻子?我哪有那么不经打?”敖显摇头叹了口气,“再说了,不让他打两下出出气,他的怒火几时能消?”
“不过话又说回来,哥,你这次未免也太鲁莽了,”敖景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慨叹,“你去天庭这么一闹,搞不好真会把我们整个西海龙族的性命都给搭进去。”
敖显沉默了一会儿,眼眸里不由涌起了一股脉脉的情愫,忽而幽幽道:“我当时的确是有欠考虑,可就算是为她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什么?敖景一愣,不由得顿住了手,愕然盯着他的侧脸,不胜唏嘘:“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报恩才以身相许,没想到你竟如此痴狂……”
“你身边美女如云,也没见你对哪一个这样过呀?”敖景一脸不解,诧异地打量着他,“哥,你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唉,你小子还不懂……”敖显目光深沉,禁不住摇头叹息,“虽则如云,匪我思存。这世间纵有百媚千红,可我只爱她一个。”
“可她已经……”说到这里,敖景蓦地顿住了口,怅然叹了一口气,温声劝慰,“哥,多想无益,你还是忘了她吧,啊?”
敖显微微苦笑,声音十分伤感:“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么能忘得了?”
“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敖景摇了摇头,不以为然,“新婚第一夜便劳燕分飞了,连圆房都还没来得及,算什么夫妻呀?”
劳燕分飞?敖显心里莫名一痛——奈何相遇总是太晚,离别总是太疾!难道他跟她的缘分就只有这么浅么?那一场婚事到头来终归是梦幻泡影,徒留无限心伤。
“我恨不能立刻杀了卫介替她报仇!”敖显恨恨咬牙,眼里有怒火熊熊燃烧,忍不住握拳捶在了chuáng上。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魔族的yīn谋。”敖景皱起眉头,一时愤恨难平,“我们都上当了,被他们耍得团团乱转。”
“魔族?”敖显却吃了一惊,愕然问道,“这又关魔族什么事?”
“你被关进了天牢,大概还不知道实情。”敖景将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其实呀你的新娘是被扶南劫走,扶南利用她声东击西,将天界的注意力转移到招摇山,然后趁机把魔君从封印中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