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有点担心:“秦王武功挺高的,淑妃行吗?要不你也去追吧。”
皇帝在营帐前勒马,把她打横抱下来,脸色不太好,语气却轻柔:“不用管他们,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情话来得猝不及防,乔安被噎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怎么突然这么说,你受什么刺激了?”
皇帝把她抱进大殿,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俯下身,拧眉打量她。
乔安被他这突然严肃的态度给唬住了,不由腰板挺直,小学生一样把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忐忑说:“怎、怎么了?”
皇帝盯着她好一会儿,捏了捏她的脸:“朕以前总觉得你力气够大了,足以保护自己,可是今天这一遭,朕觉得你还是应该学些武艺。”
武功?
乔安眼前一亮:“飞檐走壁?像你们刚才那样剑光唰唰唰?”
皇帝笑眯眯:“对啊,是不是很帅?是不是很心动?是不是很想学?”
“是是是!”
乔安兴奋点头:“你要教我吗?是要传授我武林秘籍吗?会很难吗?会不会很辛苦?”
皇帝含笑不语,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蛊惑:“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朕自然是会认真传授你的,像你这么聪明又有毅力的姑娘,天赋绝伦,学武还不是轻而易举,朕相信你一定很快能学有所成,将来成为一个英姿飒慡的女剑客,到时候再遇上秦王那种混账,你轻轻松就能把他按在地上bào打。”
乔安一听,就仿佛已经幻想到将来把秦王碾脸摩擦的画面,整个人都膨胀起来。
乔安意气风发,眼神野心勃勃:“好!其实我也觉得我天生就是学武的料,等我学成了,我就帮你收拾秦王,以后我也能保护你,”
皇帝顿时笑容灿烂得不行:“好啊,朕就等着皇后将来好好保护朕。”
“陛下。”
裴颜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帝眸色微沉,仍然笑吟吟对乔安说:“你在这儿歇会儿,朕去看看。”
乔安乖乖点头,皇帝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出内殿,看着一身劲装的裴颜,脸色淡了下来:“让他跑了?”
“是臣无能。”
裴颜单膝跪下:“晚了一步,秦王早有预谋,下了山就被早已集结好的玄甲军护住,径自率军自官道离开,其声势浩大,围观者甚多,臣怕引起骚乱,不敢公然阻拦,只得退回,请陛下责罚。”
皇帝负手慢慢踱步,神色思量。
这些年他和秦王私底下的龌龊不少,底下暗cháo涌动,明面上却是天下太平。
西南和秦王仍然效忠朝廷,为大周守卫西部边疆;而他这个皇兄自然也大肆加以封赏,维持着兄友弟恭的假象。
之前几年,双方一直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倒也给了天下休养生息的时间;皇帝还以为秦王能再撑久一点,但是看今天他这猖狂的架势,约莫是要忍不下去了。
皇帝沉吟片刻,却问裴颜另一件事:“西南最近调兵了?”
“是。”
裴颜面色肃杀:“前线的斥候传信,西南大军正在东进,已经濒临益州边界。”
益州,就已经不是秦王的封地了。
皇帝笑了:“看来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裴颜低头,字字铿锵:“陛下一声令下,各方兵马已然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开拔进驻益州。”
“几十万军队调动,动静太大了,不说西南,突厥那边也……”
皇帝转着佛珠,慢慢踱着步子,突然说:“朕记得梓州那边,是不是今年大水灾情严重,还上书说要请国库拨款修缮广江堰?”
裴颜回忆了一下:“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正好了。”
皇帝轻飘飘说:“昭告天下,朕要南巡梓州,收拢灾民,亲自督查广江堰;你们趁机调兵,以护驾之名随朕同行三成人马,其他军队趁此避人耳目,走其他小路分批赶赴益州。”
裴颜猛地抬头:“陛下,梓州离益州太近,一旦开战便是前线,您乃九五之尊,不可——”
“朕打过多少年的仗。最不怕的就是打仗。”
皇帝很是平静,他甚至笑着说:“就这么定了,朕走水路,正好先帝下江南时千金造的龙船仪仗还在库里吃灰,趁着都成碎木头前拖出来用一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裴颜看皇帝眉目淡淡,却是心意已决,只好抱拳:“是,臣遵旨!”
“你去传朕旨意,给几位将军…”
皇帝突然转头看他:“这个淑妃你还要当着?不如抹了吧,你日后在军中忙起来,怕是也没有闲暇了。”
裴颜心头一动,他垂下眼,似恭敬状:“臣谢过陛下关怀,但是这个身份最是能避人耳目,于大事部署上极为有利,臣暂时还腾得出手来,想尽可能为陛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