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一下子黑了脸,但随即恢复正常,看着贤嫔的眼中带着悲悯,“也是,毕竟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你。”
贤嫔从一开始就是在太后和张家的安排下入宫,不论坐皇位的人是谁,她都不会变,萧晴嗤道:“你前一刻还能跟在言成身后叫表哥,下一刻就能入别人的后宫。可在本宫心里,言成是不可代替的存在。”
言成是前太子的字,乍然间听到贤嫔还有些陌生,
等反应过来,萧晴这是讽刺她心里能侍二夫?
贤妃气不过,可萧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堵她,“可你是与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在宫里年纪大不吃香吧?”
贤嫔的年纪确实不小,她当年就差一点儿成了太子妃。是太后把她拖了几年不让她许别的人家,等新帝登基后继续入宫。其实她虽然叫皇上表哥以示亲昵,但她和皇上同岁的,就是差了几个月而已。
看到年轻有活力的皇后,贤妃不羡慕是假的。她也期望有那种少女的娇憨,努力模仿着学,但也没见皇上多看她一眼。
谢如伊吃着蜜瓜忍笑,她还不知贤妃其实已经很大了,在后宫算“老人”了吧。她调侃着段煜,“你喜欢年轻可爱的,还是成熟稳重的?”
段煜也听见了萧晴那边的说话声,她这个皇嫂当年也是个厉害的,这么些年了也没变,只是话题能不能不要带上他,都要教坏他的伊伊了。
谢如伊问的是个刁钻的问题,段煜轻笑着应对,“朕心悦你,你此刻年轻可爱朕会喜欢,等过几年你成熟了朕依然不会变心。”
这个回答出奇地让谢如伊满意,她放过段煜还想再听,段煜赶忙同萧晴聊了几句,打断了那边的唇枪舌战。
谢如伊还不满足,但没有办法,她看向自己在男席见同人喝酒的兄长,感慨着她何时能真有一个嫂子。她大哥这棵铁树也该开花了。
下面声音喧闹,嘈嘈杂杂一片,谢远在与兄弟聊什么谢如伊根本听不清,只能认出来兄长身旁的男人是常去将军府找兄长的文伯侯府的世子于阳。
此时,谢远正安抚着好兄弟,“皇后现在在宫里挺好,你估计是没戏。”
于阳苦闷地灌酒,一杯又一杯,酒量不行的他几杯下肚已然快支撑不住,“是不是因为我是个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配不上你们将军府。”
谢远安慰兄弟并非如此,随后不自在地咳咳,“咱们还是有可能成为亲家的……”
“啊?”于阳脑袋都有些晕了,谢远的话让他觉得不真实。
谢远直白道:“你娶不成我妹妹了,但我还可以上你家提亲。”
“有道理……”于阳醉醺醺地点点头,一直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谢远的逻辑绝妙,等他酒醒了还记得这茬恨不能回家带着妹妹跑路。
谢如伊见兄长chūn风满面,而他对面的兄弟就不太好了,她真的太好奇了,伸着小脑袋想下去同兄长说说话。
“臣弟敬皇上一杯。”
可一个身穿蓝白色华服的男子上前敬酒,打断谢如伊的思绪。谢如伊不认得这个男人,只看他衣衫松散,不太整齐,八成也是个醉鬼了。他已经在臣子间敬了一圈酒,这醉醺醺的模样晃到了段煜面前,能不认错人已经很好了。
段煜很给面子地回应,“八哥,请。”
谢如伊回想着,她听佟嬷嬷讲过八皇子封为泯王,是个天资平庸的皇子,做什么都不出彩,在皇宫里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先皇早早就打发泯王出宫立府了。
泯王混沌的视线落在谢如伊身上,唤着,“皇后娘娘。”
谢如伊顿感不适,qiáng维持着笑脸微微点头。
醉醺醺的泯王站都要站不稳了,他颤颤巍巍腿软着要摔倒时,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拖住。这人谢如伊立刻就猜出了是先帝的五皇子慎王。
佟嬷嬷与她说过先帝虽然皇子多,但活着的就剩段煜和他的两个兄长了。佟嬷嬷说起泯王时几句带过,但提起慎王倒是多说了不少。谢如伊印象最深的就是慎王眼下有一颗猩红的泪痣,慎王生的随母,男生女相竟然yīn柔地勾人,是同段煜阳刚的俊美不一样的感觉。
而佟嬷嬷说起慎王还颇为感慨,说他好好一个王爷竟然自甘轻贱,跟着个江湖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戏去了,在外漂泊了好一段时日。
此时留在京城,他自己又搞了个戏班子,他自己还是其中一个角儿,时常到各个府邸,市井之间搭台子唱戏,落得个不伦不类的身份。
可谢如伊反倒是对慎王起了兴趣,他只不过是在皇家这个苛责的地方随性到极致罢了。
慎王搀扶着泯王回去,眼神不经意间扫过谢如伊与她来了个对视。谢如伊收回目光,见慎王也移开了眼神向着她右方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