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淑妃与泯王在那巷子中私会,很明显泯王是非常熟悉那一片区域的。他能将与淑妃的关系藏得这么深,就是不简单了。
如果那里用来存放制成的火|药,只要做好防火措施,倒是个不错的隐藏地点。在京城中,方便调用,日常也不会有人往那边去。
泯王完全没有了吊儿郎当地从容模样,几近崩溃。就差一点他今日就能脱身,为何盈娘要说出来,他积攒已久的所有怨恨都转移至淑妃这个让他功亏一篑的女人,“盈娘,本王真是白疼你了。”
淑妃蹙眉,此时泯王委屈又无助,似被她辜负的话激不起她的一丁点怜悯之心,“我才是后悔遇见你。”
谢如伊见淑妃应当是跳脱出来,终于清醒了,她问道:“你究竟是看上了泯王什么?”
在谢如伊眼里,泯王妄为男人,要靠靠不住,要啥啥没有,简直不如街头的乞丐混混。
淑妃自嘲般无奈道:“回娘娘,臣妾也不知,只是年轻懵懂时,信天定缘分。”
“你可知……当巧合过多就不是巧合,”谢如伊残忍的话打破淑妃最初的幻想,她一切的源头,“巧合完全可以是人为制造。”
从段煜去查了许多人淑妃相关的人,都没查出泯王的什么痕迹就能知道,这男人一开始就目的不纯地接近淑妃,出于某种特定的原因,可惜淑妃当时身在局中,对正落入的陷阱一无所知。
淑妃唇齿打结,艰涩地开口,“多谢娘娘教诲,臣妾现在知晓,已为时过晚,愿下辈子能长长记性。”
谢如伊疲累地后仰靠在椅背上,她想将泯王砍死一万次,却对淑妃生出些许可怜之心,和一点点柔软的同情。但她不会给淑妃求情,淑妃是共犯,进宫即绿了段煜,还要害她。泯王犯下的大错不可磨灭,而淑妃的也不可能简单翻篇。
段煜和律法会给他们应有的惩罚和结局,谢如伊只是见证一切而已。
泯王跪在地上安静极了,丝毫没有方才张扬嚣张的模样。李尚书又有了底气,chuī起两道八字胡焦急地等着去搜查子午巷的侍卫,盼着他们能带回关键信息。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有一个侍卫先行赶回通报道:“皇上,臣在民宅中发现了几处地窖,里面搜出的火|药弹与京郊的残骸一模一样,是同一批产出的。”
“为何去了如此久?”李尚书急道,他在这殿里等得腿都麻了,更怕时间久了又有变数。
侍卫解释道:“那地窖有锁,臣几人废了些力气才弄开。而前些日子臣搜泯王府时在王爷chuáng下的暗盒中发现过一把钥匙,一直没找到对应的锁。臣还去刑部取了钥匙与地窖的锁对比,正好能对上。”
“皇兄可还有什么想解释的?”段煜冷笑道:“是不是要说,钥匙也是朕趁你不在时,差人放在你chuáng下的。”
泯王沉默着不发声,神情是少见的呆愣,似陷入虚无缥缈的幻想中逃避这残酷的现实。
李尚书上前重重拍几下侍卫的肩膀,激动地夸赞,“好好,真能gān!”
这下终于能把泯王的罪行捶死了,就算只有火|药这一个证据,也能让泯王死得透透的,告慰那些惨死的那些贫苦人家。
李尚书迫不及待地亲自给泯王的手沾上一大片印泥,红彤彤地几乎染成了血手的样子,然后重重在供词上狠狠一按,留下一片斑驳的红色手形。
泯王这次格外乖觉,老实的不行,李尚书抓着他的手都觉软趴趴的没力气,这是真的知道自己没戏了,认命!
他顿觉圆满,将供词jiāo给小豆子,“请皇上过目。”
供词被呈上来,谢如伊跟着看一眼,两个红彤彤的手印分别是淑妃与泯王的,她竟然有种诡异的错觉,似这不是供词而是两人的婚书,淑妃与泯王指不定生生世世都要这么纠缠。
“为什么……”
下方传来低沉哭诉的声音,吸引了谢如伊和段煜的注意。段煜将供词还给小豆子让他送下去,问道:“皇兄还有什么不满?”
泯王自知翻身无望,一直以来的积怨全部爆发,“为什么你什么都要和我抢?”
段煜不解,蹙眉问道:“朕与你抢过什么?”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况且泯王有什么值得他抢的。
泯王不理会段煜的打岔,继续道:“为什么只有你不要的才会留给我,我才是你的兄长,你该用我剩的才是。”
谢如伊疑惑不已,问段煜,“你穿剩的衣服给泯王穿了?”
通常家里孩子多的,会把大孩子的衣服留给小孩子,小孩子年年穿剩的,没有新衣服穿就会不高兴,对大的心生不满。但是皇家总不该如此寒酸,那是先皇很节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