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悠悠用着早膳,不由得想想段煜下朝后要吃些什么,也陪着她吃豆腐吗?
段煜先是听几位臣子启奏,汇报各地的大事小事。这季节主要是耕种的问题,不同地区依据当地气候播下作物的种子,秋日才会有好收成。年前一场场瑞雪,如今天地应当肥沃,只要农民勤奋耕种,一定能比去年收获更多,届时各地粮仓也能充盈,让百姓安心。
朝堂上诸位臣子说起一件件顺利之事,似这普天之下都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之像,段煜的神色却不慎明朗。晨间的事已经过去,他与李尚书对视一眼,李尚书即刻意会。
“皇上,臣有本启奏。”李尚书高声喊道,阔步出列来到文武大臣之间。
“皇上,京郊……”他一点点说出直指泯王的证据链,只是隐去了淑妃的部分,只说偶然查的关键物证才得以破案。
众臣哗然,他们早知道这私制军火之事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和有胆子做的,必是高官重臣,想查出来很不容易。李尚书能在如此短的时间破案已经足以令他们震惊钦佩,而查出来的竟然是泯王更让他们意想不到,一时间叽叽喳喳,几人质疑李尚书查案能力,也有人感叹泯王深藏不露,多年来看走眼了。
赵尚书时刻垂首手持笏板静静站定,旁的官员与他说话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宛如一块木头,旁人自讨没趣也就不再理他。赵尚书只感激地看一眼李尚书和皇帝,用力捏紧手中笏板。
“肃静!”龙椅一旁的高公公见皇帝神色不悦,高声一喊盖过下方所有人,朝堂上顷刻安静下来。
段煜沉声道:“泯王乃朕之兄长,竟做出如此劳民伤财心怀不轨之事,朕实在痛心。即日起废掉其王爷封号,扁为庶人,三日后于午门问斩。”
这重而gān脆地责罚狠狠在众臣心中敲上几下,皇上将泯王永久圈禁于王府不行吗?这先皇子嗣已经没几个在世的,皇上留下手足能落一个仁君的美名,名留青史。可现在看来,皇帝并不在意这个,该杀就杀,亲兄弟也是一样。
朝堂之上的气氛急转直下,丝毫没有为民间生活蒸蒸日上的喜悦之感,留下的全是震惊与压抑。
段煜趁着这沉闷地氛围,说道:“还有一事,朕的淑妃昨日于宫中病逝,请赵爱卿节哀。”
有泯王的事在先,淑妃的事就激不起什么水花,臣子们听一句便过了,最多安慰赵尚书这个父亲几句,旁的不会深想。
赵尚书狠狠闭了闭眼,皇上说体面话给他赵家留面子,这是既分清了泯王与淑妃,没讲泯王的过错迁怒到淑妃身上,也是分清了淑妃与赵家。淑妃私下里联合泯王做的一切,都与他这个一无所知的父亲和其他家人无关,不诛连已是恩典。
虽然女儿的死让他难以接受,但对皇上的感激与愧疚已经压制住他其他一切纷乱的情绪。可他毕竟是淑妃的父亲,没教好女儿也有他之过,这样的他如何能再辅佐眼前高高在上的皇帝呢?
他向身侧跨出一步,“臣多谢皇上抚慰,只是臣年纪不小,又受此之难,恳请皇上让臣告老还乡!”
在旁人眼中,赵尚书正直壮年,因女儿之死抑郁得都要辞官返乡,更让人心疼。段煜却从赵尚书的眼中读懂了他所想,他挽留几番,赵尚书仍然执意要辞,他才准了。
“臣谢主隆恩!”
赵尚书跪地叩谢,声音洪亮,恨不能一声能顶好几声用,将他心中的情绪都表达出来。
他这一辞官,户部尚书的位置就得有人顶上。当初火|药房之事刚爆出时,是户部的孙侍郎在大年夜劳碌奔波安抚流民,尽心医治那些伤者,又来宫里报信的。
段煜当即给孙侍郎升官,让他接替赵尚书的位置。至于又空出来的侍郎位置,等科考后再补上。
孙侍郎老老实实地在侍郎位置上许多年了,他与赵尚书年纪差不多,说不准谁先走,早就不想着升官,能安安生生一辈子就知足。没想到看淡了之后,升官的机会说来就来,可他早没了年轻时跳脱浮躁的样子,升了官就该承担更多的职责,一个办不好要掉脑袋的,他恭敬地领命,举手投足间是不比赵尚书少的沉稳。
早朝难得有如此多大事聚在一起,段煜忙忙碌碌处理政务,而谢如伊清闲悠哉地乘着较撵来到御花园晒太阳。
太医说腿抽筋没什么好法子治,平时注意保暖多见见太阳能好一些,但是她走过来费劲,只能兴师动众地被抬过来。
chūn锦与佟嬷嬷还支起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各种花生核桃红枣,还有几样切好的果子。谢如伊摸摸肚子,都是因为这小东西她才必须过着半瘫痪的生活,等她生了孩子再也不要这般被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