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煜笑道:“看来淑妃与泯王是旧相识了?”
淑妃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跪下,“臣妾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她跪在地上,一直没等到帝后让她起来,只能直起腰背,就这么跪着说话。
段煜直接问淑妃,“你与泯王勾结,暗害皇后可知罪?”
淑妃从见到泯王láng狈不堪地跪着就觉氛围不对,此时更是被段煜一语道破心虚之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臣妾,臣妾……”
此时她根本不敢乱说话,皇上为何如此笃定?是泯王之前已经招供了什么,将罪责推到她身上,想让她包揽一切吗?
淑妃心底渐渐发凉,这种事……泯王或许会对旁人做出来,但应该不会舍得她,但……万一呢?
淑妃已经认不清自己在泯王心中的地位了……
不料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泯王先辩解道:“皇上,您可不能受小人蒙蔽,被骗了。淑妃说的话万万不可信!”
淑妃惊诧不已地看向离她不过几尺远的泯王,曾经她梦想着能与他日日如此亲近,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而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淑妃却被他的话如冷水兜头浇下,透心冰凉。
淑妃已经顾不得疑惑,为什么泯王会认为是她向皇上告发?
泯王笑中带着一丝邪气与痞气,“皇上,您知臣风流惯了,说话也无所顾忌,请您先别生气,听臣一言。”
“说!”段煜言简意赅。
泯王高傲地扬起下巴,不屑地瞥一眼淑妃,“淑妃怎么可能与臣有染?皇上,臣向来是看中哪个女子,便与她寻欢作乐的。可淑妃是您的女人,臣有没有睡过她您还不知道吗?”
这般赤|luǒ|luǒ的,露骨到让人面红心跳的话,让在场的众人听起来都觉刺耳。
淑妃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脸上火烧火燎地发烫,似被开水烫了一般想要捂脸尖叫。这种话,这竟然是她爱的男人能说出的话……
而她之所以敢这么说,还是因为她曾告诉过他皇上从未睡过她,而他也没有,她一个处子很容易就能被验出来是清白的,正好能跟他撇清关系。
淑妃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入宫以来小心谨慎守着的身子,竟然以这种方式被他利用,作为关键时他脱罪的凭证!
谢如伊听到泯王无所顾忌的话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刻意费力才能忍下去,手不禁扶着胸口还觉心口火烧火燎。她的异常引起段煜的注意,段煜顾不得看泯王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一心一意给谢如伊顺气喂水。
“好些了吗?”谢如伊的脸色还发白,段煜担心至极。
谢如伊无力地点点头,“还好。”
“是孩子突然闹你了?”段煜语气危险,恨不能隔着肚子教训一下小东西。
谢如伊紧忙摇摇头,指着下方跪着的男人,“是他太恶心了。”
恶心到谢如伊甚至对淑妃,这个处心积虑害她的人生出了几分同情。
谢如伊的话音量不大,但足以让殿内的每个人都挺清楚。泯王神色僵硬,从来没有人如此评价他,“皇后娘娘,敢问您为何不信臣?”
谢如伊又一阵恶心感升起,发自内心拒绝,“你……你别跟本宫说话。”
“把他的嘴堵上。”段煜呵斥道,立刻就有两名侍卫掏出一块不太gān净的布,不顾泯王的嫌弃,将他的嘴堵死。
谢如伊心气顺了不少,这个聒噪又无耻的男人真是闭嘴了好。大殿里一时陷入安静,淑妃此时已经平静下来,她曾幻想过很多次,如果事情败露,她要如何替他拦下罪责。
可这一刻,淑妃忽觉疲累,不如就这样结束也好。
泯王这副模样,与上面正紧巍峨坐着的皇帝差距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怀孕后谢如伊真个人如发着柔光一般夺目,淑妃却觉自己一辈子都是guī缩在yīn暗中,妄图安逸的胆小鬼。
泯王吩咐她做的事让她愧疚,让她有负罪感,而她只能通过自我欺骗与逃避的方式来缓解,想想他许诺的美好未来。
可泯王这辈子都不能坐上皇位,淑妃终于认清这个事实,她的幻想完全破灭。而他那一番往她心口捅刀子的话,也消磨了她的情谊。
淑妃曾为见到泯王而欣喜几日,曾担心他无权无势在皇室被倾轧而牵肠挂肚,曾为了他许诺的未来而充满斗志,却从未像此时如此平静过,她淡然无比,“皇上,臣妾曾爱慕泯王,甘愿沦为其刀柄加害皇后。”
谢如伊终于等到淑妃承认这句话,却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她当然怨淑妃,但方才见识过泯王的下限真是突破她的认知,谢如伊忍不住感慨,但凡泯王是个稍微不这么渣的男人,她绝不可能同情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