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
时不可趁机抢了麻绳,挣脱夏元,很得意地躲在顾凌霄身后:
还挺有意思,只要你不姓夏,我就很赏识你。”
你的赏识有什么用?”
每天早上夸你一句,说‘你真棒’!”时不可道,怎么样,心不心动?”
太不巧了,我偏姓夏。”
能说会道的时不可如遭雷击,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夏元察觉到他的反应:姓夏怎么?夏家怎么惹你了?”
玄断山的居民都是从中原迁移而来,其中夏姓很罕见,只有一个人姓夏,城中的第一任统帅:夏斐。
夏斐啊,时不可的老冤家了。
时不可百年前来到玄断山,满怀欣喜去见的人。
兔崽子竟然是夏斐的后代,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时不可微眯眼睛,夏元在时不可眼中看到了,豹子一样的神采。
时不可:你高门大户,哪是我能招惹的。”
……
大帐里,迟宁听潘云鹤讲他的战略。
窗外雪落纷纷。
迟宁有些晃神,他离开簇玉峰时也是这样的雪,很快把身后留下的那串足迹覆盖完全。
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小徒弟能独当一面了,他也该去了结一些事情。
这是迟宁第一次彻底地跟顾凌霄分开,没有信笺,未jiāo待去处。
小徒弟就不知所踪。
顾凌霄会去哪儿?
迟宁忽然有些顾忌。
他若是真死在了玄断山,像薄叶被压在重雪下。
两人岂非要相隔天涯。
仙尊,迟仙尊?”潘云鹤发现迟宁走神了,又把一支小旗插在沙盘上,您在听我说话吗?”
迟宁听懂了潘云鹤鏖战的方法。
可行,但城中士兵必要折损大半,很残酷。”
残酷也要实行,这是我们的使命,”潘云鹤把代表顾凛的小旗拔掉,抬了抬下巴,面容沉毅,万死不辞。”
如果我的方法不成功,你再死战。”
什么方法?”
迟宁:挺简单的,放我出去一趟。”
潘云鹤几乎没有思考:不可!”
潘云鹤很敬重同他作战的兄弟们,他们不能后退半步,他们要保护城中的家人,出生入死理所当然,潘云鹤谓之勇敢。
而迟宁能为了素未谋面的人,单枪匹马去见顾凛,潘云鹤谓之大义。
不从城门出,这次我走密道,不会有事。”
城中挖有密道,在整座城的后方,出口被山坳遮掩着,一般用来和中原联络。
如城池失守,百姓便会从那里往南方逃脱。
迟宁往外派探子,走的也是那条路。
密道很狭窄,出口又和顾凛的地盘是背离的,没有人想过利用密道偷袭。
迟宁缓缓地把灵犀缠在手腕上:今日是腊月十五,按习俗,城中会有冬祭宴。”
潘云鹤点头,眉心皱的很深。
等我,回来和你们一起庆贺。”
迟宁定下了决心,无论潘云鹤怎么劝都不松口。
我是统帅,”迟宁第一次搬出这个身份,你该听我的。”
潘云鹤重重锤了下桌:我和你同去!”
时不可被夏元押进来,恰巧听见这句。
时不可:你愿意送死就送死,潘云鹤不也争着去,你不带我就行了吧?”
自从被迟宁带着来城门口,时不可全身都写着拒绝。
时不可没猜对迟宁的意思,迟宁带他来大营,是怕统帅府的守卫看不住他。
迟宁:不带时前辈,怕你有危险。劳烦潘副统帅把他留在大营里,派人照看些。”
我能有什么危险,出了事,我保准第一个跑。”
时不可觉得迟宁烦死啦!
什么人都关心,他死不死关迟宁什么事,还要迟宁操心。
顾凌霄跟迟宁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竟然不烦他,还说喜欢!
时不可气了个倒仰。
咚咚的擂鼓声传来。
有军官来报,说顾凛亲自带人到了城门外。
是个好机会,趁他注意力在城门这里,我悄悄走密道。”
潘云鹤qiáng硬地拦住帐门,要求必须和迟宁同去。
消磨了大概半刻钟,迟宁担心误了时机,勉qiáng答应:走罢。”
两人都换了身夜行衣,离开大营的时候天气垂垂欲暮,西边的天空泛着灰紫色
两人都举着火把,下了密道。
迟宁走在前面,潘云鹤在后。
走了快半个时辰,迟宁听见后头有挺大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