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言见两人脸色骤变,完全摸不出头脑:“到底怎么了?”
钱崇定把方晓言拉进怀里用大衣裹好,雪越下越大,已经把眼前的景物都染成了白色。朱红的别墅大门在白茫茫的雪地映照下,像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正在等待进食的怪shòu。
“我喜欢你”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山间呼啸的北风刮在人的脸上锋利的像刀子。钱崇定与吴彬jiāo换了一个眼神,便同时向着别墅走去。
别墅共有三层,只有一楼亮着灯。因为刚刚装修好不久,酒柜吧台还散发着实木的香气,正对门的墙壁是一排暗红色的实木书架,跟别墅的整体装修风格略有出入,显得怪异又别扭。客厅正中摆着两张大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盘水果。钱崇定低头瞄了一眼。
钱崇婷笑着拿了颗枣在手里,细细的摩挲:“放心吧,自从当年你被姐姐刺了一刀,我就再也没让刀子出现在果盘里,要吃吗?”
房间里暖气很足,蜜蜜趴在钱崇婷的怀里睡的异常安稳,额头还微微有些发汗。
钱崇定静静看着她默默不语。
方晓言已经靠了过去:“蜜蜜睡着了,我把她带进去休息。”
钱崇婷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甩开:“现在还不是时候。”
方晓言对于钱崇婷突然的变脸完全摸不到头脑,只隐隐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低头喊了两声:“蜜蜜,蜜蜜。”
窗外寒风呼啸,像一群凶猛的野shòu,拼命攻击着这座温暖的小楼,又如同láng群向猎物发出攻击信号的嚎叫。
吴彬抄兜站在一旁,眉头紧锁。
钱崇婷望着方晓言笑了一声:“我给她吃了颗安眠药,放心,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都不会知道。”
方晓言身体一震,险些栽倒,被钱崇定稳稳抱住,她抓着钱崇定胸前的衣襟急切道:“她说什么?阿定,她刚刚是什么意思?”
钱崇定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不会有事的,别担心,有我在。”
钱崇婷幽幽的声音飘了过来,像一个冰冷的鬼魂:“哥,你觉得这样刺激我,真的好吗?”
钱崇定看向她,像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眼神锐利如刀,微一挑眉道:“我刺激你?”
“呵,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她就是个变态,她一直喜欢你,呵,喜欢自己的亲哥哥。”钱崇尔讥诮的声音从二楼的楼梯口飘了下来。
方晓言惊的捂住了嘴巴,她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竟然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而且她说什么?崇婷喜欢阿定?喜欢自己的哥哥?
众人皆是一惊,全体抬头望去,就见钱崇尔从楼梯一步步走了下来,楼上没有开灯,光线幽暗,似乎透进了外面冷冷的cháo气。钱崇尔满脸都是不屑和不耻的表情。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猛地推了她一把。她踉跄两步,回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钱崇婷叹了口气,无奈道:“姐,你还是不要再闹了,不然我只能把你再绑起来。”
钱崇尔胸腔剧烈起伏,满肚子愤愤不平,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反倒翘着二郎腿笑了起来:“让我下来做什么?看戏么?”
方晓言指着钱崇尔说不出话来。
钱崇婷笑了起来:“不用害怕,昨天我给她打了镇静剂,她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哦,三楼还住着一个,你看你没受到任何影响,是不是?”她说着转头对着身后的男人吩咐了两句,男人领命而去,她才回过头来。
吴彬四下环顾寻找突围的可能。窗外风声更紧,天地完全融合成了一团漆黑,gān枯的树枝随风摇曳,犹如一张张gān枯巨大的鬼手。
钱崇定眉头紧皱:“崇婷,你到底要gān什么?”
钱崇婷把怀里的蜜蜜紧了紧,低声道:“崇尔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她以为这四个字将是她此生永远封印的禁忌,没想到说出来会是这么畅快,忍不住又喃喃重复:“我喜欢你。从你十六岁回国那年开始。你还记得你跑出去和贾元喝酒吗?那天你醉的很厉害,我求了你好久,你才肯回月园住一晚。那天……”
钱崇尔嘲讽道:“你真不害臊!”
钱崇婷似乎很怕被打断,并不理会钱崇尔的讽刺,继续道:“那天,我偷偷亲了你。”她说着脸上不觉显出两片浅淡的红晕,仿佛看到了那个情窦初开的自己。十六岁的阿定就站在她面前,眉眼乌黑,睫毛微翘,面容清隽,美好的好似神祗。她咬唇半晌才在爸爸的催促下轻轻叫了声:“哥哥。”
她记得当时阿定明显一顿,眼底尽是不可置信的猜忌。他只在月园呆了一天,夜里就住去了酒店,可只是一天,他的样子就深深印在了脑海里。第二天,阿定独自一人去了Z市,一呆就是十一天。他一回来,她就跑去酒店看他,一声声的叫着他“哥哥”求他回家住一夜。那天贾元和他们一起吃了晚饭,还为她敲了边鼓。阿定终于答应回去住一夜,但是却喝醉了。当她瘦弱的肩膀撑起阿定的重量,她就暗暗发誓,只要这个男人能和她共度余生,那么她就什么都不再计较了,什么都可以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