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人心头有些愧疚之感涌上来,他倏然站起身,案上的折子都被他这大动作带的连连散落在地,可是他看也未看,径直迈了过去,直往门口走。

  陈忠下意识问:

  “殿下这是要摆驾哪里?”

  彼时裴承翊已经走到门口,他身形一滞,声音很低:

  “孤去看看谣儿。”

  ……

  太子殿下出了书房的门。

  可是不过须臾之后,陈忠还在收拾被太子爷弄落在地上的折子,太子爷便又重新进了门。

  陈忠将折子放回案上,忙问:

  “爷可是落了什么东西?奴才替您拿。”

  “不必了。”

  闻言,裴承翊摇摇头,倚到门边,

  “孤也不会哄人,这样过去,少不得又要不欢而散。”

  作者有话要说:狗子良心发现

  第9章

  “这……奴才以为,成日闷在东宫中难免心思烦乱,奴才尚且能跟着殿下出门,小主却只能日日守在院子里,殿下不如带小主出去转转,心情放松了,感情自然就好了。”

  裴承翊听了这话,沉默片刻,再看向陈忠的时候眼中还带了稍许赞赏:

  “你这张嘴今日还有些用。”

  “谢殿下夸赞,殿下确实不必急着去静轩阁……”

  “谁说孤急着去了?”

  “是是是,不急不急,瞧奴才这张破嘴,奴才是想说殿下想想近日有什么有趣的事,带小主去瞧瞧,小主定能感殿下恩典,与您和好如……更胜从前!”

  “嗯。”

  裴承翊若有所思,随手扯下腰上的玉佩,扔到陈忠手里,

  “赏你了。”

  -

  “听闻五哥府上新去了几位美姬,不如今日就到五哥府上设宴,咱们来一个一醉方休!”

  “八弟是忘了前日喝醉了酒被父皇责骂的事了?”

  “少废话,七哥你就说去不去吧!”

  “去去去,怎么不去?二哥去不去?”

  ……

  第二日,一下了朝,裴承翊和其他几位皇子一道走在金銮殿前的汉白玉阶台上,年纪小的那几位聊得正兴。裴承翊在兄弟中行三,算是年纪稍长,加上他是中宫嫡子,自打出生便被封了太子,自是持重几分,平日里几乎不参与弟弟们的谈话,自然也不参与他们的酒局。

  今日却难得开了尊口:

  “你们何时开席?”

  倏然听到裴承翊开口,方才聊得正兴的小五、小七、小八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小八才率先反应过来:

  “未时三刻准时开席,太子也要去吗?”

  “嗯,”

  裴承翊应了声,

  “叫三哥吧。”

  其他几位都是兄弟相称,到他这里都十分规矩地叫太子,裴承翊鲜少同他们几个闲聊,此时便随口说了一句。

  闻言,小八挠挠头:

  “三、三哥,三哥若来,小弟亲自去迎你。”

  “有劳。”

  “三哥客气。”

  “你们摆宴有无规矩?可否多带个人去?”

  “没有没有,三哥尽管带”。

  -

  绫罗纱帐缥缥缈缈地散着,雕花窗闪了个小缝儿,带着晨露清香的风就这样顺着窗缝chuī进来,将纱帐chuī得缓缓飘散。

  这jīng致的小房间,因着这一处景,宛如入了仙境。

  不过,更夺人眼目的是纱帐中侧卧的姑娘。小姑娘不过二八年华,穿了身轻薄的里衣,睡着的样子柔和乖巧得像只猫儿。

  阿谣此时仍在梦中,她睡着之前虽是一脑子解不开的烦扰,可是前天夜里已经是一夜没阖眼,就算铁打的身子这样也熬不住,更何况是阿谣这样身娇体弱的小姑娘了。

  是以,这一夜她睡得格外久。只不过因为心中有事,一整夜睡得也不怎么安稳,总是时不时醒过来。正如现在,她的梦做到一半,戛然而止,人忽地惊醒过来。

  在那个梦里,阿谣不是低贱如尘埃的侍妾,他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爷。梦里,她是他的妻,他们琴瑟和谐,执手共济……这是阿谣平日里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果然,只有梦里会有。

  可惜,那梦戛然而止,一切美好瞬间化为泡影。阿谣抚着前胸坐起身,怅然若失。

  她不住地喘着气,口中还无意识地喃喃唤着:

  “殿下,不要走……”

  话音还未落,阿谣的头昏昏涨涨还并未清醒过来,倏然就听见一道低沉的男音:

  “孤在这里。”

  这声音刚刚入耳的时候,阿谣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还在方才那个梦中。不过很快,就被他自称的那个“孤”字拉回了现实。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向坐在榻边的男人,有些许恍惚,刚要启唇说话,却被他抢了先:

  “身子可好些了?”

  阿谣不像有的人会有起chuáng气,她刚睡醒的时候脾气顶好。听到他问,她便下意识点点头,轻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