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后的陈忠只觉外面的透气得很,这几日跟着他家太子爷闷在东宫里,看着太子爷成日的批折子批折子、议事议事……膳食几乎不怎么动,责骂、惩治的人倒是愈发多。
几乎整个东宫,都被笼罩在低气压当中。
今日还是除上朝外,头一回出门。
裴承翊四处张望找不到要寻的人,越发烦躁。
正在此时,却忽听身后“啪嗒”一声,有人阖上折扇,吊儿郎当说一声:
“太子爷这是找小爷我呢?”
裴承翊冷着脸,没应声,却是径直坐到了顾随面前。
顾随翘着二郎腿,俊脸上是不屑的笑意:
“做什么一脸阎王相盯着小爷?”
闻言,裴承翊眉心一跳,面沉如水,gān脆单刀直入:
“是你勾着林谣逃出东宫的,你将她带到哪去了?”
“我哪里敢勾引太子爷的侍妾,太子爷的侍妾丢了,却这样咄咄bī问小爷,实在是以权压人,为难我也。”
“顾随,你真当孤不敢动你?”
裴承翊端端坐着,他就是这样,越是恼怒,就越沉静,只有在林谣面前才会不小心失控,
“说出她的下落,孤还可从轻处置你。”
“哈哈,不愧是皇太子,威风威风。”
顾随笑出了声,
“不过啊,可不是我勾着小娘子,只许你三心二意,总因为秦大姑娘欺负她,不许她看腻歪了你,琵琶别抱,瞧上倜傥风流的小爷我么?”
听他说这些话,太子爷已然脸色黑的骇人,偏偏顾随是个不知死的,铁了心要惹怒他:
“不妨实话跟你说,人家小娘子早就不想跟着你了。”
顾随说罢,还想打开折扇在眼前晃一晃,可这折扇还没打开,就听“哐啷——”一声,面前的桌子被裴承翊一把打歪,下一瞬,裴承翊倏然上前,一把抓住顾随的领子,将他狠狠按住,咬牙切齿:
“孤再问你一遍,你把她藏哪了?”
他不信好端端一个大活人会就这么凭空消失。
顾随倒是一点儿不慌,只是说“我哪儿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一顶小轿,抬她进府了。”
“再敢打她的主意,孤杀了你!”
这话给顾随逗得笑了:
“小娘子自然早有去心,如若不然,小爷与她能联络上?吃下那药的是她,取信于你的是她,她早恨毒了你,太子爷还苦苦纠缠个什么劲儿呢。”
她早已恨毒了你……
苦苦纠缠个什么劲儿……
这些话在裴承翊脑海中不断回旋、重播,周而复始。
他捏住对方领子的手不由松了松,顾随正想趁机起身,可是这时,却倏然听裴承翊咳起来,一声声像是要咳出五脏六腑似的。
裴承翊拿手一捂,再将手拿下来时,手上竟然生生有一口咳出来的心头血。
殷红殷红,晃着人的眼。
他倏然自嘲似的冷笑两声,连说:
“好,好!”
而后便什么也不管,直拂袖而去。
原来不过是他“纠缠”,她恨毒了他。
裴承翊下楼翻身上马。
既然这样,他还找她做什么?
……
时光肆意飞逝,转眼间数月已过,岁月辗转,已是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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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夺臣妻/古早狗血/追妻火葬场/qiáng取豪夺】
开始时,她笑意盈盈,只说:
“愿与六郎偕老。”
后来,她音容宛在,却连最后一句话也没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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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六皇子领兵bī宫那夜,是妙娘与定远大将军大婚的第三日。
六皇子刚夺权在手,底下的人就已迫不及待把定远将军下了狱,将妙娘送到龙榻之上。
他是新帝,她是臣妻。
龙榻之上,他没有半分垂怜,只有肆意摧折。
他以为他恨她入骨,可是温香软玉,他碰一回,就着魔一分。着魔一分,就折磨她一分。
他们之间,成了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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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人都道新帝敬慕未来的皇后,处处体贴入微。
妙娘原本是不信,后来未来皇后闯进宫,不由分说地给她灌了药,还说:
“我不想再看见她。”
傅固就笑着让妙娘滚。
……
没过多久,宫中就筑起一座铜雀台。
铜雀台里住着那个日日承恩却最受新帝厌恶的将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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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说,那位将军夫人,曾经的六皇子未婚妻如今在陛下眼中命如草芥,哪会有人对草芥再动心?
直到她不堪受rǔ,拼死逃出宫,当着他的面从十丈悬崖一跃而下。
最后的一眼,像是恨得生生世世不欲见他。
傅固一口鲜血吐出,双目猩红,周身颤着,发了疯一般,命人将这悬崖夷为平地,废了立后旨意,将妙娘奉为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