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行!小姐千金贵体,怎么能……”
“哎呀,快去。”
“是,奴才这就将东西送到玉坊再回来接小姐!”
“嗯。”
打发了另外几个人去玉坊,阿谣就领着月心继续往前逛,进了前面那家在洛阳城顶顶有名的糕点铺子以后,阿谣瞧着哪样都好,随便选了几个便已是不少,待到店家打包好了递过来时,又是一摞的盒子。
身边的月心已经腾不出手去接,阿谣便gān脆自己伸出手预备接住。可是,未曾想,还没等她的手伸过去,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
那人月白的锦袖上金线绣着云纹,手修长洁净,骨节分明,一瞧便是男人的手。
阿谣一眼就认出来。
因为这手抱过她、扶过她、推过她,重重钳住过她的下颌,也抚丨摸过她身上每一寸的肌丨肤。
再熟悉不过了。
阿谣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一把抢先拿过店家递来的盒子,抱在自己手中。
因为这个动作有些猛,她一下子没站稳,退了半步,险些摔倒。
“小心。”
裴承翊有些慌。
阿谣一时失重,也慌了。
不过,下一瞬,就见男人十分自然地伸手过来,往她腰上一揽,顷刻间,便将她纤瘦的身子整个搂进怀里。
靠上他胸膛的时候,阿谣本能地伸手去挡,于是就成了她双手按在他前胸上,他则单手揽着她的腰。
气息jiāo缠,好不暧昧。
男人身上独有的淡淡雪松般的气息传来,阿谣今日没带帷帽,此时下意识抬眼看过去,一时间四目相对,俱是一怔。
他的手不自觉箍紧,似乎他碰到了,就不想放了。
阿谣回过神来,慌忙一侧身,脱开对方的怀抱,立在一旁。
眼前的男人似乎瞳孔一阵,不过很快便恢复清明。还是他先开口:
“东西重,我来拿吧。”
尊贵如太子爷,何曾替人拿过东西?又哪个敢让他帮忙拿的?
阿谣深谙此理,尤恐避之不及,规规矩矩道:
“不敢劳烦太子殿下。”
说完,便gān脆转过身,冲着旁边抱着东西已然目瞪口呆的月心说道:
“月心,给掌柜付钱。”
她是想叫月心留下付钱,自己赶紧离开这里。
有他的地方,她一秒钟也不想待。
可是还没等她走出门,没等月心掏出钱袋来,就见身后的男人慢条斯理从衣袖中拿出个金叶子,递给掌柜:
“我来。”
阿谣忽地就有些烦躁。
他这是在做什么呢?三番五次示好,她哪里看不出来?甚至这一次一连数日都在往卫国公府跑,比往常他们任何一次闹些别扭时哄她都有耐心。
可是她明明都已明确表示过不愿再重蹈覆辙,他那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她一把从自己身上的钱袋子里掏出一锭金子直递过去,冲着掌柜道:
“东西是我买的,自然该我付钱。”
这话说完,才终于看向一旁站着的男人,声音惯如往常柔软甜糯,说出的话却钉子似的:
“况且,卫国公府不差这一点钱。”
钱能买来的尊严,多么值得。
……
裴承翊是追到街上才重新追到的阿谣。
好在现下这个时辰正是平常人家生活做饭的时候,街上没什么人,他们两个倒也不那么惹眼。
他大步追过去,从后头叫住她:
“谣儿。”
阿谣被迫在原地站定,先低声打发了月心先走,然后才回过身去,说道:
“太子殿下还是不要叫的这么亲昵,叫人听见了,恐要误会的。”
男人的眸色显而易见地暗了暗,似乎有一刹那的惊诧,转而才道:
“孤每每到公府,你总是不在,听闻你开了间玉坊,可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阿谣垂下眼,规规矩矩地行礼:
“太子殿下金尊玉贵,不敢劳烦。”
她说完这句话,并没去看他的神情。不过久久没听见对方回应,想来也是他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裴承翊确实说不出话来。
她闹也好,怨他也好,打他骂他也好,他都可以听之任之,叫她发泄够了。
可她不闹也不怨,就只这样冷冷淡淡,规规矩矩,只给他软钉子碰,叫他一腔话无从说。
就这样手足无措,如鲠在喉。
良久,才听他低低说:
“不是的,谣儿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真的吗?”
阿谣突然抬起头,如煎chūn水的一双眼看过去,像是要直看进他的眼里,
“现下就有一件事,太子殿下可以帮忙吗?”
听到这话,裴承翊先是愣了一愣,然后便喜不自胜,他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难得将高兴挂在脸上,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