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
他终于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是笑着的,嘴里很轻的哼着歌,步伐和猫一样轻巧的感觉,可是我感受不到丝毫从心底产生的愉悦。
他,在悲伤。
不不不,师傅说了眼睛也是要用的,红叶姐也说了形容人的时候可以适当的运用比喻,我要活学活用才是。他是黑色的头发,和我的一样。眼睛的颜色也很漂亮,我还没有学到形容这种颜色的词语,大概是我盯着他太久了吧,他回以注视,他的一只眼睛还缠着绷带……是受伤了吗?
“你、你好。”我还记得师傅讲的要我离得远远的那个“太宰治”,好像……就是这个人。
怎、怎么办——我和他不过三步远的距离,师傅说他的手段最是防不胜防了,我看向不远处那道红色的门,盘算着如果逃跑最短要几秒。
“咦?”他歪了歪脑袋,瞳孔是一种特别清透的黑,“嘛——你就是他新收的那个小徒弟呀~”
接着他又笑了,有一点像孩子,我已经准备不动声色(好吧我其实已经被看透了)的远离他了。
“「不要接近太宰治」你的师傅是这么教你的没错吧~”他笑眯眯的说着,下一秒就紧紧捂住心口,好像很痛的样子!“哦——我这颗心真是被伤透了,我这么为港黑劳心劳力,忍让你的师傅……他却这么诋毁我~我的胸口悲伤的要裂开了!”
他的眼睛覆上了一层水雾,泪水似马上就要滴落,接着又像是发现被我注视着哭泣会害羞一般捂住了脸,我只能听到他的呜咽声。
可我还记得师傅的忠告,忍着想安慰他的一点点冲动,往刚才想好的逃路上退了好几步——
能用肆意运用眼泪这种武器的!师傅说的果然不错!他好危险!!!
他放下了捂脸的手,然而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抵触似的,又像是欣赏我的如临大敌,步伐轻快的走向了我,我能看到他像是玩弄玩具一般把玩着手中的木仓。我尽量退避着,然而已经靠着冰凉的墙面了,再退下去就是师傅所说的“撤退”了。
「即使是撤退,也要在离开前狠狠捅对手一刀!」师傅教导的每一句我都记得清楚,鉴于我并不想下死手,所以在一声轻微的咔啪声后,我成功和他对调了位置。
啊~感谢师傅,孜孜不倦不厌其烦的在我面前抱怨吐槽面前这个太宰治的种种无良黑心,这才让我动起手来有了勇气与分寸。
“呜啊~好痛哦……”他一下就委屈了起来,捂住了受伤的左手。“应该说不愧是那个讨厌的###哔——的人的徒弟吗?如此的合他心意,嘛~还真是相符啊。”
“攻击比你高的上层,即使是警惕心太高这个理由也是不行的哦~特别qiáng调,因为我是「太宰治」,所以你会死、的、超、惨、哦——”
“这个,”他晃了晃受伤的左手,“将成为决定性的证据哦!”
“啊~死亡!多么令人身心愉悦的一件事~”他感叹着,声音十分愉悦。
“不,太宰先生。”我毕竟也是红叶姐姐教导过的,把武器对准了他的额头进行威胁,虽然也不指望能威胁到他吧。然后另一只手握住了他受伤的左手,“「夜莺之歌」。”
“诶?”他似乎有点惊讶,“对我使用异能吗~这是没有用的,任何异能对我——”
他的声音说到一半就打住了,因为从我血管中流出来的血线已经在他的胸口凝结成了一朵殷红的玫瑰,一朵开到极致的,略显荼靡的玫瑰。
我凝视着那朵玫瑰,在它溶入太宰治身体之时我的灵魂深处仿佛猛的一颤,悲伤不由自主的就涌了上来,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他的神色了。
听到有谁在呜咽,直到喘不上气了才明白原来是自己啊。
此时此刻我无比谴责夜莺之血带来的副作用之一:窥探所被治愈者的内心,虽然时间仅限三秒左右。
突如其来的清彻的悲伤淹没了我,仿佛置身于一片空茫茫的黑色深渊,但我又偏偏可以看清周围的一切——一切都是黑暗。
眼泪大颗大颗的,不受控制的落下,我哭的几乎要蜷缩起来,他伸手扶住了我,我就这么倚着他抽抽噎噎的,我一边捂着脸哭泣一边自bào自弃的想着,自己从来没有哭的这么láng狈过,这次真是太丢脸了。恍惚间还听到他似乎笑了一声随手安慰一般顺了顺我的背…………
“嘛,和我做个约定吧~”耳边是他愉悦的低音,“今天你治疗我的事情,就当做我们两个的秘密,好不好?毕竟……我可是「异能无效化」的太宰啊,透露出去我会被炒鱿鱼的呢……但是呢,如果离开,我会好好的留给大家一份「送别礼物」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