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的话,就可以jiāo往另一个。不过,”他忽然又将她压住,“我若是死了,你不能jiāo另一个男子。”
她愣了愣,没曾想他还是个“护食”的主,随即笑道:“你若死了,我肯定再找,”见他表情微变,“所以呀,你不能死。”话说你是命簿标红的主,谁知道你与那阎王之间是不是有后门可通,多半我死了你都不会死,她想。
他脸上本预发作的神情立时又变了回来,就像乌云飘走,阳光重现。
两人就在房间里莺莺燕燕了半天,在外头布置成亲景观的家丁们都不免偷笑乱想,整个后院都流淌着暧昧气息。
她觉得她头一次心态真正放松下来,再也不用整日想着避开死亡,或者想尽办法勾引公子了。因为,公子如今尽在她手。
她坐等成亲就好。
但是呢,这样不用操心的日子里,总要出现点给人添堵都事。就好比她在第二天下午时,接到了婉歌的邀约函。
那个时候十分凑巧,公子去了宫里面见王后,说是王后那儿有东西要赏赐给他做新婚之礼。这个婉歌很会挑时机,她甚至都怀疑王后的这次招见,也是她撺掇的,为的就是和自己单独见面搞事情。
她如今什么都不怕,反正公子已经是自己碗里煮熟的鸭子,咋都飞不进她婉歌碗里,她决定去会一会,看她搞什么鬼,必要时nüè一nüè那冰山美人。
婉歌信函上说,在明月滩等她。那个明月滩,地理位置有些偏,虽说也在城中,但那一处是江边的沙地,也不好建码头或者修房子,是以人烟比较稀少。
婉歌还在信里要求不准带旁人去,看她这架势,势必是要使坏的。她听了她的就是傻子。
她挑了两个功夫好的,一路潜伏在马车里,来到明月滩上。
马车停在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她独自下马,往滩上走去。
此时,夕阳无限,火烧云在天边铺成一片,倒影进宽阔的江水中,颇有诗词中水天一色之感。
只可惜,这样的美景里立着的,并不是让她感到愉快的人。
婉歌一身白衣,站在江边,背影婷婷,江风微微chuī起她飞瀑一般的秀发以及白云似的的衣衫,什么叫做“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她算是体会到了。
婉歌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每每公子与她两个白衣站在一处,她都会惊为一对璧人,她甚至曾想,若不是为了活命什么的,她怕是还会撮合他俩,因为实在太般配。
而反观自己,虽说也是有几分秀丽姿色的,但缺少那种与公子相当的神仙气质,便显得自己略世俗。
可是,那又如何?她想得到的东西,哪怕把自己整得头破血流,也是要争上一争的。
在这一点上,婉歌其实和自己是一类人。她虽然表面端着一副无欲无求的仙女模样,但她早已看出,她是有多么渴望公子,那种渴望,只怕已深入她的骨髓。
她踏着沙地,缓缓走到婉歌身旁,此时的婉歌,正向水而立,望着天边的彤云。
她也顺着她的眼光望着那处彤云:“你约我何事?”
婉歌这才慢慢收回目光,看向来人:“没想到你真的敢来。”
她不削一笑:“你这话说的,就像你是个凶神恶煞似的,吓得我不敢。”
“如今,你和公子就要成亲,连国君与王后也答允了,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过,”她再次幽幽地望向天边,“你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整个江都都有关于公子无情残酷的传言么?”
“不知道。”
“什么碰过他的女子,少根手指啊,或者充军啊,亦或是死于非命啊,等等的这些传言,都是我常年的积累而换得。”
云缃缃大惊:“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该不会这些都是你背地里做的吧?”
“对。”她回答得gān脆利落。
四周空气温度骤然飙升,一直以来的疑惑在一瞬间被解开,以如此直白的、令人窒息的方式。
她猛然退开两步,那特么这次约她出来岂止是不怀好意?
一个其他女人碰一下公子,就能把人家剁手剁脚的公子狂热变态粉,对一个公子的成亲对象,绝笔会痛下杀手。
婉歌见她似跳蚤一般弹开,笑起来,带着一些得意的神色。
“那什么,你这次约我出来,是要杀我?”她惊觉。
“不,”婉歌回答,“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她忐忑道。
“我就是想问,那么久以来公子都不曾对一个女子动心,你是怎么做到让他对你如此独特的?”
“额……也许是因为我够大胆,总是疯狂试探公子的底线。”她说。
婉歌微微讶然,但很快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自嘲一笑:“哈哈,原来是这样?我的失败在于,我只是默默地站在公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