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样讲就不好了,扎根新区十几年的除了你们家牛营长,姜营长难道不是吗,我们隔壁的姜营长一年有七八个月都在天山修路呢这么辛苦,他找谁要回报,要评职称,要位置要粮食了吗?”
“你这话讲得就不对了,姜营长是工兵,工兵就是应该gān这活的。”
“不是,您讲这话也算是诛心了,合着工兵gān一辈子就只能是工兵,就gān不了别的了?”
“小赵,我是来跟你好声好气的说话,你不要跟吃了枪药一样的嘛。”
“吃了枪药的又不是我,是你们了,你弟媳妇贺香珠是不是在新区学校当副校长,这也是你们牛营长安排的?”
“是又怎么了,她gān的又不是不好,你但凡能提点来点毛病出来,我们是能够接受检查跟批评的!”
当然了嘛,赵曼算是听出来了,这些个老骨头,仗着自己在新区的地位崇高,一天天的不把新来的当回事看待。
他们来新区是为了什么呢,不是为了建设祖国,也没有崇高的理想,就是为了衣食富足,能够混个温饱。
当年来新区搞建设的人,也不都是姜营长这种全心全意的为了新区服务不后悔的。
当年牛坚qiáng在别的地方就是个小兵,一个月五块钱的津贴,也没有资格让家属随军。
可到了新区就不一样了,gān了一年就可以提gān,慢慢把职称提上去以后,人的心也不会那么容易满足了
。
牛坚qiáng还想当新区的武装部长,想要把新区的武装力量给控制在他手里,如果这个时候他在退伍,也能在新区的关键岗位上留下来。
原本有上进心是好事,但是上进心过头了却不是什么好事情。
“妈妈,妈妈,你看看我手里头的东西是什么呀?”三娃从外面回来,晒了一样他从未曾见过的东西。
是烤栗子。
开好口子的栗子先用开水煮上几分钟,再放进灶膛里面借着灶膛的火给烘一烘,可不就成了烤栗子嘛。
这栗子是南方产的,在北方很难见到,也不知带薛灿灿是从哪里搞来的几斤栗子,孩子们都吃了好一阵子了还没有吃完。
刚开始是吃生的,后来嫌吃生的不好吃了,又折腾着煮来吃,现在又是烤来吃。
赵曼张嘴逗孩子:“给妈吃一口?”
其实三娃就得了一把,也不多,可是妈妈要吃他是愿意无私奉献出来的啦。
三娃还真是认认真真的剥开栗子,给送了一颗到赵曼嘴里。
当然嘛,别人逗孩子是逗一下要吃,孩子们真给了其实大人是不吃的。
可赵曼偏不啊,孩子只要肯给,她就愿意吃。
这一幕给还没有走远的马桂花给看见了,嚷嚷起来:“真是个馋女人,孩子的东西都要吃。”
三娃撇撇嘴:“我就爱给我妈妈吃,关你什么事了。”
二娃也凑过来,递了一颗栗子给妈妈:“我的也给妈妈吃。”
马桂花又没讨到好,还被问道了弟媳妇的事情一肚子火。
她愿意吗,她当然不愿意那么好的差事让弟媳妇gān了呀,新区小学的校长,多么光荣的岗位,永远不会失业的教师队伍,怎么看怎么都是好的,可牛坚qiáng不愿意自己的家属站在这种关键岗位上怕给他抹黑,至于贺香珠以前在村里是当过小学老师的,履历上来说还算是光鲜漂亮。
“二娃,妈妈问你,你们学校的贺校长是个什么人?”
“贺校长么,她什么都不知道,整天拿着个鞭子像赶马儿一样赶着我们到处跑,她压根就不知道课怎么上,字怎么认。”
“可我听说贺校长以前在老家是教过书的。”赵曼继续问。
“教书?”大娃回答道:“农村小学什么人都可
以教书,贺香珠那样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人当然也可以教书,她很骄傲的跟人家讲,以前她教过的学生都能考一百分,妈妈你知道她都教什么,别人为什么都能考到一百分吗?”
大娃继续说:“我不是带着字典去学校,找贺校长问怎么查字典,你知道她怎么说吗?”
“怎么说?”赵曼也好奇贺香珠会怎么说。
大娃:“她说懂的人就是天生懂,不懂的人才需要查字典,你连学习都要查字典,看来你是什么都不懂。”
可怜大娃,人生受到这样致命一击,简直是无法用语言形容他对贺校长的无语。
赵曼:
孙来娣:
这人怎么讲话这么欠扁,她其实是连字典都不会查是吧。
都当过小学老师的人难道不知道这个年龄的孩子需要查字典吗?
“才不是呢,贺校长说,学习是次要的,关键是要又红又专,当年她就是jiāo着白卷,上面写着‘向伟大的领袖致敬’,没人敢给她判她做的卷子不对,这样给招到师专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