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秀敏没有说话,不过这种沉默也告诉了韩景柏,这事儿恐怕还真是真的。
如果没有蔡秀敏的同意,厂里面会把这个名额给出去?
厂里面也没有这个胆子随便给别人。
韩景柏就怒了,压低了声音问:“还真的是你给的蔡金贵,你知不知道为了等这个机会我做了什么,去年一整年我都在加晚班,你看不到吗,你是不是长了眼睛看不到。”
厂里的技术员要三班倒,王桂花年纪大了就上早晚班,韩景柏就上零点班,所有的技术员里面就数他最勤快。
就这样磨了一年,厂里面才同意给他提个gān部身份,蔡秀敏竟然大大方方的就给了自己弟弟了?
韩景柏还真是想不通,他觉得自己没有哪里对不起蔡秀敏啊,为什么总是要这样,青雨就不能吃糖,水果糖她要带回去给她娘家人吃。
他韩景柏就不应该提gān,gān部身份要留给她弟弟。
蔡秀敏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景柏,就这一次,下次我不敢了,金贵天天在棚里面挑东西,那些东西那么重,我也是心疼他。”
韩景柏冷笑起来:“你心疼他,怎么没看见你也心疼心疼我,感情你们是姐弟你就该心疼他,可我是什么人啊值得你心疼。”
事情到这个份上蔡秀敏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韩景柏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工种轻松嘛,你gān着也不累,提gān了也就不过是当个领班,你说咱娘还是工人呢,你当领班多不像话啊”
本来蔡母说的那些理直气壮地话,她现在都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现在韩景柏很生气,简直是气炸了。
提gān不仅仅意味着待遇的提升,个人前途也会比以前要好,难道就因为他是蔡金贵的姐夫,什么事情都要让着他,这事儿还有完没完了。
别的他就不计较了,提gān的这次机会,可是他自己争取来的。
蔡金贵这人平常在厂里就懒得跟一条虫一样,这回要不是提了gān,工作说不定都保不住了。
韩景柏气死了:“这事儿我跟你没完,我现在就去厂里跟厂长说,这提gān的机会不是我自己要让出来的,你愿意让你自己让,我反正也不让。”
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变:“咱家的钱还好好在你那里的不?”
迁居来了新区两年,第一年两口子在工地上gān死gān活的,得了四百来块钱,全给了家里抵了盖房子的钱,还有一部分是生活费,去年过年的时候全家人一起倒腾着蘑菇生意,得了两百多,今年他进了厂子,存下来的钱就比往年更多了一些,就是算上花销,两年也至少有三百多吧。
听到这话,蔡秀敏脸色一白:“没,没剩下多少了。”
联想到她之前gān的那些事情,韩景柏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揪着蔡秀敏就进了屋子:“你给我找,快点给我找找,咱家存的钱到底还有多少,对了我还记得分家的时候娘给咱们还分了两百多的,加起来至少能存下来五百多吧,吃吃喝喝都是咱公中的,一年到头给了咱娘多少钱,多少都有个数,我娘记着帐呢。”
他知道蔡秀敏的钱藏在哪里,打开了柜子门,直接翻出来一个麦rǔjīng的盒
子。
然后打开一看,里面一堆毛票子,竟然连一张大团结都没有。
韩景柏不甘心,数了一遍,这一数就知道差距蛮大,这里面只有二百多,就是当时他娘分家分的二百多,后来做蘑菇生意,辛辛苦苦挣了一年的钱呢。
他现在生气的简直想杀人了。
“钱呢,蔡秀敏你现在跟我说清楚,钱到底去了哪里了?”
“没去哪里,家里花了呗。”
韩景柏直接把剩下的钱放自己手上,这钱他得自己保管。
他就知道像蔡秀敏那种喜欢回去显摆的,怎么可能放弃拿钱回去的机会,每回她跟蔡秀娟两人回娘家,简直就是大型灾难现场,一个个的争先恐后的给蔡金贵钱,蔡金贵就是这样被人惯着长大的,能稀罕钱就奇怪了,在厂里上班的时候,抽的都是三毛九的大前门。
他就说呢,蔡金贵哪有钱抽大前门,搞半天还是他辛辛苦苦上班挣了几个钱,让小舅子烟一点,就没了。
这事儿稀罕不稀罕。
上次因为青雨的事情他跟蔡秀敏发了火,还以为她会长点记性,谁知道自己家都不顾了。
蔡秀敏见到他这样,哭着跑过去抱着他的腰哀嚎:“你不要这样啊景柏,我也是要脸的人,你说我每次回去怎么能比蔡秀娟差呢,我打小儿也不比她差,到现在怎能让她骑在我头上,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她心说以后她大不了少给一点,一个月要是匀五块钱出去给金贵,景柏应该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