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昭点点头,一说姓庄,他就想起来新任的户部侍郎庄拱庄大人了,“庄公子,久仰,令尊大人近来还好吧。”
“好好好,父亲身体很好,衙门公务也一切都好,烦劳您问候,呃,”庄长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姬昭,“兄台可以唤我的字,子上。”
庄长平,“不敢不敢,子上兄还是叫我一声长平吧。哦,我也是跟朋友一起来的……”他示意座位上的朋友赶紧过来招呼。
水清浅看到庄长平的座位了,是贵客中的贵客。以安州这个地界,估计不会有身份比他还高的衙内,所以他那两位朋友,如果也是衙内的话,地位应该不及他。眼下他们偶遇的情形,整体气氛算不得多愉快,甚至可以说有点尴尬,但庄长平居然还没忘把自己的朋友引荐给当朝太子。
当然,庄长平会这么做,也是因为花舫上下根本不会被他放在眼里。偶遇太子殿下和宁仁侯府的大公子,扯上关系的机会千载难逢,他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花舫而束手束脚?对这些上流社会的豪门公子来说,花舫就是一无聊消遣的玩意儿,捏扁搓圆就是一句话,什么冲突啊,下脸面啊这些别人很看重的地方,他们想让它不存在,它就不存在。
因为腕镯的事,水清浅都要公开砸场子了,却意外被庄长平打断,然后整个气氛就变了。庄大公子跟他的朋友显然身份不低,贵客中的贵客,那跳舞的叫什么烟花儿的,对他们一直保持伏低做小的态度,所以,跟贵客攀上关系的水清浅一伙人立马被咸鱼大翻身,恐怕再不会被她们当成bào发户土大款,被人看不起了。
只要她们不傻。
老鸨子当然不傻,游走江湖,她不会这么点眼力见儿也没有。再怎么贪婪成性,底线是她能惹得起的才敢惹。遇到惹不起的再蛮gān岂不是老寿星上吊?说到底,就是一个老鸨子罢了,她敢得罪谁啊。虽然庄长平他们的寒暄招呼里没有人提及任何官身名讳,但谁不知道李大公子是安州地界上的第一衙内?他都亲自过来跟这拨客人打招呼,那对方能好惹吗?
老鸨子瞬间神奇大变脸的上赶着来伏低做小了。她双手捧着腕镯,满脸堆笑的跟在水清浅屁股后头,“公,公子……您这个腕镯真是巧夺天地造化了,奴家能有幸看上两眼,都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承蒙公子不嫌弃给老奴开了眼,这这这宝贝太珍贵了,您快收回去吧。”那会儿就跟痰迷了心窍一样,一心贪恋这东西价值不菲,现在琢磨过味儿来,老鸨子都觉得手软拿不稳了,你看这腕镯的用料,这做工,这处处jīng巧的设计,哪里是寻常人家能碰到的货色?
水清浅看看那老鸨子堆笑的脸,视线挪到她捧着的腕镯上,再重新挪回那老鸨子谄媚的脸,忽然一笑,“上一个敢从我手上抢东西的,你猜他是什么人?”
老鸨子一哆嗦,说不上来怎地就是浑身一冷,水清浅那漂亮的一笑,让她从心底里往外冒寒气,手都险些拿不住东西。
水清浅伸手一托,“好好拿着,可千万别摔了。我会让你知道,你要的这东西,到底有多烫手。”
第148章换个地方续摊
水清浅转身,对那边一脸懵bī还坚持尬聊的几位衙内开口,“庄大哥,我们要走了。”
这话不假,如果不是花舫的管事妈妈,他们已经走了。庄长平拉着俩李衙内没敢出声挽留,却有点眼巴巴的意思,能与殿下碰面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他真不想任这种机会仅停在匆匆寒暄上,可是眼下……
“公子请留步,”冯烟烟飘过来出声挽留,台柱姑娘笑得甜美得像朵花一样,非常有眼色的开口,“人生四大喜,他乡遇故知。既然几位公子是旧识,天南海北的能在这船上碰到,多大的缘分呢,天色还早,几位公子留下来叙叙旧,可好?奴家见几位公子人中龙凤,哪怕只让小女子在跟前斟茶倒水,小女子也感到莫大欢喜呢。”美女开口主动相邀,似乎,就不太容人拒绝了。
她不仅察言观色为庄长平和李衙内说话,她更为丛锦舫和自己争取机会。你看看,满船摆在台面上身份最贵的就是李家的两位衙内公子和他们招待的贵客,根据冯烟烟打听的消息,这位贵客出身帝都,身份比李大衙内还要高几分。而众目睽睽之下,这几位身份贵重的衙内公子对那伙不知名的‘bào发户’殷切有佳,联系到衙内公子的社会地位、帝都身份,联系到这一伙外乡人嚣张却不粗鄙的行为风格,甚至当初他们嘲弄花娘的那些话也值得再一次深思琢磨了,如果人家就是帝都见过大场面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