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替她准备了住的地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可是她的欲望和野心不断膨胀,也就慢慢不甘于做一个被我金屋藏娇的女人了。其实我都能理解她的举动,谁让从一开始,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呢?只是,我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是怎的了。”
“重修悠然山庄,全部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只在夜里赶工,无声无息,就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地方已是焕然一新了。”
“她回到她的悠然山庄,我就留在我的飞鹰门,几日一见,互不打扰,也不错。”
他们之间的变化听上去似乎也不算小。
“怎么忽然这么感慨?这可不像你。”在她的印象里,优柔寡断和儿女情长可是从来都不属于独孤鹰扬的。
“因为在你死之后的某一天里,我无意间听到了她跟自己的对话。”
“跟自己?”她乍一听,以为楚思柔也是两种不同的意识。
独孤鹰扬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她跟你的情况不一样。”
“嗯?”
“她是清醒的,她不过就是喜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话罢了。”
“对着镜子?”
“是,对着镜子,好像镜子里的那个人才是她此生最爱的人……”
独孤鹰扬的思绪变得悠远,对着“楚思晴”讲述起了不久之前的一件事。
时间大概要往前追溯上十几天,在楚思柔屠了小镇之后。
独孤鹰扬按照她的喜好,找了绝佳的画师,在洛其琛的那副人像丹青上加了她想要的陪衬。
画中人的妖娆在一个个枯骨的衬托下,显得更加不真实,明明是墨水的味道,却让人闻出了腥咸。
彼时,楚思柔还住在那山间的小筑里,抚琴、烹茶都是她闲暇时的消遣,在这小筑的各个角落,都有她与独孤鹰扬欢.爱的痕迹。
独孤鹰扬喜欢这个地方,好像只有来到这里,才会感觉,楚思柔是他的女人。
阳光明媚,可是院子里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独孤鹰扬的脚步很轻,不过再轻,楚思柔都能第一时间察觉,唯有今天,她迟迟没有出现。
出于好奇,他就蹑手蹑脚地凑到了房间外,一是怕她在休息,自己惊扰了她,二则是想看看她在做什么做得如此专注。
楚思柔没有睡,而是在聊天。
“恭喜你,你的愿望终于快要实现了,再也没有人能挡得住你的步伐了。”这赫然是个男子的声音。
“事情还没有结束,现在恭喜我是不是太早了些?”回答的人是楚思柔无误。
独孤鹰扬觉得不对劲儿,这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怎么会有其他人出现?于是,他便透过没有掩紧的门缝看了进去。
不看不觉得,一看连他都差点被吓到了。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在对着镜子里的美人讲话。
抑扬顿挫,一男一女,都是由一个人所发出的声音,不去瞧上一眼,好像真的是两个人一样。
他没有打扰,就在门边屏息凝神,静静地听着。
“现在还有谁能够挡住你的步伐?你的心腹大患已经除了,其他人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我总觉得她没有死,总会在某些时刻出现坏我的好事。”楚思柔的担忧最后成了真,那个被她视为一生中最大敌手的人,一直都在影响着她。
“死人还能复活不成?你看洛其琛那个样子,楚思晴怎么可能还活着?”男人口气的她却完全没将楚思晴当回事。
“也是,可惜最后还是差一点,没能亲手杀了她。”楚思柔有些生气,气她自己的大意。
“你不止没有杀了她,还差点死在她手上……”想起当时的那一幕,还真是令人后怕,“要不是独孤鹰扬及时出手帮了你,你现在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来。”
自从在演武场差一点被楚思晴打进噬魂针之后,楚思柔就再也没有用过,因为她害怕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出现而自己毫无防备。
同归于尽这么蠢的事,只要有一个人干得出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蓝溪当年就是这样被慕容情反制最后死在若问手上的,她可不想重蹈覆辙。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端端的非得揭我的短。”楚思柔的语气非常俏皮,好像在撒娇似的。
自己对着自己撒娇,真的是令门外的独孤鹰扬大开眼界。
“其实,独孤鹰扬这个人不错的,对你而言是个好的归宿,你不妨真的好好和他在一起,共享这武林至尊之位,不是很好吗?”
“他?一般吧。”
“一般?你的要求会不会太高了些?”男人的声音表示非常诧异,“独孤鹰扬可是少有的武学奇才,剑法出众,内功深厚。而且,他的样貌更是出众,放眼整个武林,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文武双全,才貌出众,对你也算是贴心,你还想怎样?”
“你这么一说倒也不错,可惜啊,我这个人不喜欢和别人共享,更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她的语气十分轻蔑,“我更讨厌跟一个跟我厌恶的人有关系的人在一起。”
“你不会是在介意他与楚思晴的关系吧?还是他跟那个冒牌货的过往?你要是介意,就不会跟他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了。”
“他跟那个冒牌货不过是逢场作戏,我倒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难道你没看出来,自从楚思晴死了之后,他的人好像变了吗?他对我都有些若即若离的,连心肠都软了。尽管他对我还是如旧,可我敢肯定,现在他心里一定还装着一个楚思晴,亏欠也好,追忆也罢,我都不允许!”
“你说你跟一个死人较什么真儿。”
“我讨厌她!我恨透了她!只要跟她有关的东西,我都觉得恶心!”
“也真是奇怪,最初分明是你让他答应和楚思晴联手的,现在觉得不高兴的人怎么还是你?”
“不,以前他只当她是个可以利用的人,而现在,他把她当朋友了。我绝不容许自己的东西跟那个女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