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啧啧称赞道:“可以啊!你这判断力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差,一猜就中!”
沐子歌也在一旁打趣道:“当年这家伙第一次来我这里送信儿的时候,就是蓉儿带他进来的。谁知道,这家伙竟然对那丫头一见倾心,就是一直压在心里不说。后来,星辰殿解体,擎苍也散了,他就跟我回到了无忧城。这下倒好了,近水楼台,为了赢得佳人的芳心数不清用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办法,到最后可算是把我们那个单纯善良又古灵精怪的蓉儿骗到手了。”
说起以前的趣事,沐子歌倒是一点都没有城主的架子。
万俟邶不服气,申辩道:“子歌你这话说的可就不仗义了,什么叫做骗到手,我对蓉儿可是真心实意,一心一意,全心全意,绝不三心二意,哪像清风这家伙。”
清风连连喊冤:“你这人,大家这是在说你呢,好端端地扯到我身上做什么?”
万俟邶控诉着清风:“你说你这双桃花眼,当年勾搭了多少小姑娘?连我家蓉儿差一点都被你拐跑了!”
若问是越听越有兴致:“哦?看来万俟是知道不少内情啊,难不成还真有不少争风吃醋发故事是我不知道的?”
清风一口茶水还没喝下去就被若问的话惊到喷出来了:“什么叫争风吃醋啊,怎么连你也没个正形儿了?”
清风曾是若问的得力助手,可以说清风能够有今日各方面的成就,几乎是若问一手提携着他的结果,二人亦师亦友,清风对若问也是深信不疑。只是,他印象里的若问都是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私下里和善,但是却从来没见过他竟然还能这么开他的玩笑。
万俟邶一点不客气地揭露着:“当年这沐家花园里的小姑娘,都是芳华正茂、天真烂漫,结果就偏偏遇上了咱们清风大少爷,一个个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的。你别看他平时闷闷的不爱说话,但是这哄起女孩子来,还真是不容小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几乎每一个都被他这张抹了蜜似的嘴哄得眉开眼笑的,数不清要气死多少男人呢。”
清风不断叫屈:“这怎么能怪我呢!对姑娘温柔体贴不是男人的风度吗?更何况,你家蓉儿和城主夫人不也没有中招吗?”
听到他这话的时候,若问笑不出来了:“城主夫人?”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沐子歌垂下头,语气平和地解释道:“嗯,就是我沐子歌的夫人。”
城主夫人,沐子歌的夫人,也就是若问的大嫂。
若问终于发现,大家其实都已经改变了,他们都有了新的生活,唯有他,还在回忆与现实之中挣扎。
“原来,放不下的,最后就只有我一个。”
他是真的放不下,还是放下了而不自知?
沐子歌道:“刻在心底里的人是生生世世永远无法被磨灭的,但是,生活总需要继续,人也要好好地生活。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也希望我们所有人好好地过我们的日子,娶妻生子,含饴弄孙,绝不是陷在过去无法自拔。”
道理若问都懂,可他总是很难说服自己。
“若只有一人倒也容易,奈何她们两个人都活在我的心里,想忘都忘不了。我只怕是很难再有勇气开始所谓的新的生活了,倒不如一个人四海为家来得自在。”
“但是你的情感,太容易掺杂其他的情绪了,你以为的未必就是你的心所想的。”沐子歌似乎在暗示着什么。他印象中的弟弟是个在其他方面果断决绝的人,唯独在感情上,总是优柔寡断,深陷其中。
过去是,现在,貌似仍旧是。
眼看这两个人又要陷入情感与回忆的漩涡,清风赶紧岔开了话:“若问,你怎么都不问问哪一个成为了你的大嫂呢?”
若问想都不用想:“应该就只剩下慕儿了吧?”
他印象里,慕儿是所有小姑娘里性子最沉静的一个,她不似蓉儿那般好动,也不似若儿那般沉闷,该到她发挥的时候她总是能给人带来意外之喜,而不需要她的时候,她又低调得近乎透明。
万俟邶道:“慕儿的性子稳重,倒也配得上你。”
沐子歌道:“是啊,多年的陪伴,她的心意我能明白,可是她从来也不说,更不要求什么,就只是默默地付出着,日子久了倒让我觉得有些愧疚了。”
若问能够体会等待和守护的幸福与苦涩,也就能够明白为什么最后沐子歌会选择了她。
“慕儿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有她在你身边,倒也不错。”
沐子歌道:“她识大体,懂分寸,知进退,有她陪伴着,日子久了,竟也觉得多少有些依恋了。”
也许他对她不曾有过爱情,但是直接从恩情升华为亲情,也该算得上是他们最好的结果了。
若问很安心:“这样挺好的。虽不能说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也是一段美满的姻缘,你有义,她有情,没有苦了你,也没有负了她。”
皆大欢喜。
若问忽然想起来轻君,如果当年的他能够有沐子歌这样的心境,或许他就不会令轻君的情感一直得不到回应而走到了最后的极端。如果当时他不执着于对慕容情的感情,或许他与轻君就会像今日的沐子歌与慕儿一样的。那样,楚无情不会死,轻君不会死,还有很多人可能都不会死。
现在想想,真是太迟了。
清风等人见他半天没有说话且神色有异,大概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对了,若问,这次回来还走吗?我看晴儿那孩子也差不多十来岁的样子,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在这里有我们两家的孩子陪着她,总比跟你到处跑来跑去要好一些。”
若问的思绪被他拉了回来:“看情况吧,这次回来主要是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大哥帮忙,事情办妥之后,可能就不走了吧。”
万俟邶听到这里简直高兴极了:“那真是太好了!你在这里,我们就又可以一起切磋了!”
清风继续拆着万俟的台:“算了吧,就你那点本事,连我都打不过,还想跟我们的问堂主过招?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万俟邶不服气:“那是我让着你好吧!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
清风也毫不示弱:“谁让着谁还不一定呢!你小子,别太嚣张啊!”
沐子歌无奈地叹着气:“哎,你是不知道,这俩人隔三差五就得拌上几句嘴,都争了大半辈子了,也不嫌腻。”
万俟邶道:“子歌,你这话就不对了。还能吵得动,说明我们啊还年轻呢。而且,要是没有这老东西没事儿跟我抬抬杠的,那日子得有多无聊啊。”